梨苑(37)
之后的每天都要吃很多很多调理身体的药,满屋皆是辛酸苦涩之味。
可能是见我受不了这味道他笑着说:“我所属是你,也只有你。”
哪怕从小吃到大我还是受不了那味了就让人不适的药。
好在每回都会有两份蜜饯摆在面前,一份大大方方的和药一起端上来,一份被放在床边,少了就会被补上。
这样,好像也没有那么苦了。
今年冬天来得早,趁着人们没有防备就带着寒风直飕飕侵袭大地。
彼时大部分人还穿着秋装,被吞得刺骨,还好我早就被木槿裹得严严实实,还可以趁着风大放放纸鸢。
因为畏寒,一般这种时候,都会被拦着不让外出,嫁到将军府依旧如此。
将军没有那么“严厉”,我可以放肆地玩一阵子。
只有一阵子。
这不,还意犹未尽就被两个小管家婆给拉回来了。
还瞪我!
可能是天冷不愿出门,夭夭他们都鲜少再来,连着梨苑也冷清了不少。
一时间真有几分不习惯,本来没事还会过去坐坐,两管家婆就一左一右的站着给挡风,好风景都挡了去了,还看什么,就老老实实地回来刺绣。
给阿耶阿娘准备的袖炉就有好几个。
不只长辈,每个人都有。
只是这天气再冷就也不愿出去了,都是差下人跑一趟。
之前往外跑她们拦着,现在不出门,她们又说该出去走走。
搞不懂,搞不懂。
今天听到一句话,夫妇一起久了哪能不吵架。
仔细想想好像除了一些细枝末节我们还真没吵过。
就想着和他吵一架试试什么滋味。
又找不着理头。
不拘小节于他也不大适用。
然后楚如榆因夹了我平日喜欢,但忽然不想吃的菜,被我一顿无理取闹。
他没有说什么,把菜夹回自己碗里。
可让我得着机会:“居然把夹给我的,自己吃了去。”
一眼过来,我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极了,虚的慌,还虚张声势做了就不能输若无其事瞪回去。
又一筷子过来。
我继续死鸭子嘴硬:“不是说了不吃吗?”
“阿悦。”楚如榆放下筷子,在我以为终于要发作的时候轻轻打开蒸笼,拿出一只螃蟹,用蟹八件取金黄油亮蟹黄,蟹膏,蟹肉。
沾的不是橙泥,而是另一种看不出的酱料,放好小汤匙,把盛有螃蟹的小碟推到我面前。
我默默咽了口口水。
再说下去就是不识好歹了。
多鲜嫩的螃蟹!
但一想到,性凉,又开始纠结要不要放下汤匙。
出阁前因腹痛不敢吃太多,如今太医看过,我为了不贪食更是直接不让厨房做。
不知怎的今儿上了桌。
楚如榆像被我逗笑了:“加黄酒蒸的,沾上花椒酱,不寒,要是不放心等会儿再喝碗热汤。”
择
我曾告诉他,每年冬天都会盼一场雪。
一早醒来就被告知,“愿望实现”。
喜得我是打着赤脚就跑去开窗,凉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
窗外是一夜积雪,树叶被压的摇摇欲坠,黑瓦黄匾飘飘白雪。
梦中不曾有过的景色。
我不喜欢冬天,但是如果冬日有雪,严寒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
“啪”
看不见了,我被拎坐回塌上,被要求穿戴好一切才能出门。
楚如榆陪我一起漫步到梨苑,美,美的及不真切,花开满树,花落满园。
在这样美的氛围里,我提出一个无理的要求:“以后每年冬天鱼鱼都要陪阿悦一起看一场雪。”
这一次出奇地我没有得到回应。
问其喜欢什么花,得到的是答非所问的:“喜欢阿悦。”
美好的降临,总是会被不那么美好的事情打破。
我,遇见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依旧是这场雪,我只是出了个府想去看看小阿福,好不容易说服木槿让走走。
在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间隙,我被人拖走。
拼了命的挣扎,想发出声音,绝望的看着自己与人群的距离被拉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恨,我无助。
不得不承认,我怕那双眼睛。
凝视,赤裸裸地凝视。
吶喊,撕碎了喉咙。
我用尽了所有我知道所能逃生的方法。
力量的悬殊,它只要一手就可以对抗我所有的拼尽全力。
只是脑中不断浮现出的是少年郎光芒笑颜。
我求它,求它放过我。
意图寻找任何可以对抗的东西,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趁机咬住它的手,血腥味在喉咙蔓延,令人作呕。
这样的反抗只是使其更加疯狂,扯发,扇掌从未停止。
痛!
知道吗?就差一点我想眼睛一闭再也不睁开。
但我摸到了一块石头猛的砸起,趁它没反应,想往外跑。
可我起不来,我就爬。
眼见着他在后面,靠近,靠近,再靠近。
我紧握那块能给我带来一丝希冀的石头。
心死之际,他来了,从吐着毒信子的“蛇”躯干下把我救了下来。
喜吗?喜得。
我想抱上去,却失了力气。
楚如榆上前要抱我,余光好像瞥见那人的笑脸,瞬间红了眼睛转身。
这样子我还第一次见,也会被吓到。
“别!”
等我回过神来,冲上前用早已力劲神危的身体将其拦住。
好在他是理智的,将我抱起,像是试图给予温暖,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生怕牵动这一身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