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奴,禁欲权臣夜夜宠(231)
“你……”裴老太太脸色铁青,不愿在大庭广众下和他僵持,强压怒火道,“你跟我去祠堂,有什么话,咱们当着你爹和你兄长的面说。”
说罢不容裴砚知拒绝,率先向祠堂走去。
阎氏几人连忙跟上。
裴砚知面色凝重,回头看了穗和一眼:“你先跟阿信阿义去我院里,不要随意走动,我很快回来。”
穗和忧心忡忡,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裴砚知已经跟在老太太后面走开了。
阿信阿义直到这会儿还是懵的,看着一行人走远,阿信担忧道:“老太太不会对大人动家法吧?”
穗和觉得极有可能,她在金陵时,老太太管教晚辈下人就十分严厉,动家法也是常有的事。
大人的性子,恐怕是要吃大亏。
她想了想,对阿义说:“你快些去请长公主来,眼下这情形,也只有长公主能帮上忙了。”
阿义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出府去了。
穗和又对阿信说:“你去把上回那个老大夫请来,万一大人被打出个好歹,也好及时救治。”
“那娘子怎么办?”阿信不放心地问。
“不用管我,老太太在祠堂,我暂时没事。”穗和催促他,“你快去,快点。”
阿信答应一声,一溜烟地向大门外跑去。
穗和独自站在原地,心中一片荒凉。
前一刻还在说进了这个门再难也不回头,下一刻就被老太太堵了门。
她就知道,老天爷对她没这么仁慈。
每当她以为希望就在眼前,老天爷就会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回泥沼里。
在这个孝道大过天的世道,老太太不同意,一切都是枉然。
……
祠堂里,老太太手握戒尺,指着地面对裴砚知冷冷道:“跪下!”
裴砚知略一迟疑,撩衣摆跪倒在地。
“啪”的一声,老太太手里的戒尺重重抽在他后背上。
“逆子,你可知罪?”
老太太这一戒尺用了十足的力道,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她儿子而手下留情。
裴砚知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身子也被打得晃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
他咬紧牙关,拳头在身侧攥紧,才生生忍下后背火辣辣的疼痛。
门外,裴怜云几人都吓得一哆嗦,大气都不敢喘。
“终于轮到他了。”阎氏心惊肉跳的同时,又觉得很解恨,和裴玉珠小声道,“当初他就是这么打你哥哥的。”
裴玉珠忙扯了扯母亲的袖子,让她不要说话,别惊扰了祖母。
祖母是整个裴家最难伺候的人,轻易招惹不得。
宋妙莲头一回见裴老太太,不了解她的为人,因此也没敢吭声。
裴怜云很心疼弟弟,可她又觉得弟弟确实做的不对,如果母亲能把弟弟打醒,这一顿也是值得的。
一片死寂中,裴砚知沉声道:“儿子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母亲明示。”
“不知道,那我就打到你知道。”裴老太太扬手又是一戒尺,“你身为左都御史,替朝廷督察百官,教化百姓,却认识不到自身的错误,你这官做来何用?”
“啪”的一声,戒尺再次落在裴砚知后背,外面三个人听着都觉得肉疼。
裴砚知疼得眉头紧锁,下颌线绷出分明的棱角,拳头上的关节都攥得发白。
他没有再开口。
穗和原先跟着裴景修住在金陵,在母亲眼里,她就是裴景修的人,自己这个做小叔的,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同她在一起。
所以,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是错,说多了,还会让母亲认为他在维护穗和,从而将怒火蔓延到穗和身上。
裴老太太见儿子闷声不说话,更是怒上心头,手中戒尺啪啪啪如雨点落下。
裴砚知后背很快就洇出血迹,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还不肯认错吗?”裴老太太厉声道。
裴砚知脸色煞白,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裴老太太怒不可遏,手中戒尺再度落下,口中恨恨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你兄长就不该救你,让你淹死了才好!”
裴砚知心头一阵抽痛,几乎要压过后背的疼痛,红着眼睛抬起头与母亲对视:“所以,母亲也怨我害死了兄长是吗?”
第222章 我答应了要护她一世
“难道我不该怨你吗?”裴老太太恨恨道,“你兄长为人忠厚,孝顺听话,从来不叫我操心,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痛失长子,景修也不会失去父亲,你大嫂也不会守这些年的寡。
你害得人家成了孤儿寡母,原就该担负起照料他们一家的责任,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你身为叔叔,不顾人伦,和侄子抢女人,为了一个贱婢和你嫂子侄子反目成仇,早知你是这么个混账东西,当年直接死了反倒省心!”
裴砚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耳朵嗡嗡作响。
母亲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彷佛呼啸而来的利箭,精准地射中他的心脏,射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原来母亲是这么想的。
原来母亲竟是巴不得他死的。
原来在所有人眼中,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哪怕他拼了命的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光耀门楣,他也是那个该死的人。
哪怕他省吃俭用养活长嫂一家,掏心掏肺为他们好,甚至把御赐的宅子都分一半给他们,他也是那个该死的人。
因为兄长的死无可挽回,所以他无论怎样都偿还不了。
除非他也去死!
“既然如此,就请母亲当着父亲与兄长的牌位打死我吧,我早该给兄长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