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娇奴,禁欲权臣夜夜宠(6)
穗和心头一跳,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裴景修又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道:“我虽然中了状元,但如果没有人提携,充其量也就是进翰林院做个修撰,至少要熬三年才能选为庶吉士,再过三年才有机会进内阁,我等得了,你等得了吗,你那远在北疆苦寒之地的兄长侄子等得了吗?”
穗和听他提起被流放到北疆的兄长侄子,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可是,这和裴景修要娶宋小姐有什么关系?
裴景修见她不解,又耐心道:“安国公只有这一个女儿,我娶了他女儿,他自然要为我的前程铺路,我藉着他的势,也可多结交一些上流人脉,这样一来,给你父亲翻案不就有望了吗?”
穗和已经听傻了。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她心里太乱,一时又理不清头绪。
三年前,裴景修承诺将来考中了功名会帮她父亲翻案,前提是她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要将关于科考的门道技巧毫无保留地教给他。
父亲身为文渊阁大学士,是历任科举的主考官,她从小耳濡目染,对那些事确实懂个七七八八。
裴景修说,只有她把这些都教给他,他才有十足的把握一举夺魁,才有机会为沈家翻案。
她听了他的话,将自己所知所学倾囊相授,可他现在中了状元,又说还需要一个有权有势的岳父为他铺路。
他是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还是结识宋小姐之后才想到的?
有没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在哄骗她?
第5章 自己的东西自己争取
裴景修见穗和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唬住,又拍着她的手温声劝哄。
“宋小姐娇横跋扈,我压根不喜欢她,便是娶了她,心里也只有你一人,你再忍一忍,等咱们为你父亲翻了案,我就休了她,光明正大娶你过门,好不好?”
穗和摇摇头,已经不能分辨他的话是真是假。
昔日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似乎一下子就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她想到什么,忽地眼前一亮:“你昨天是不是为这事去问小叔了?”
裴景修微怔,很快又点了点头:“对,我确实和小叔提了一下。”
“小叔怎么说?”穗和紧跟着问道,一颗心不自觉收紧,隐隐期待着什么。
小叔虽然沉默寡言,但最是看重信义礼教,他应该不会同意裴景修抛妻另娶吧?
然而,下一刻,裴景修的回答就打破了她的期待。
“小叔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让我们自己商量。”
穗和的期待落了空,暗笑自己太天真。
小叔终归是裴景修的小叔,不是她的小叔,自然不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从始至终,她身边都空无一人。
裴景修观她脸色,又道:“小叔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谁的事都不上心,但凡他愿意提携一二,我何至于四处结交旁人,他总说要我凭真本事,可京城这么多高门大户,谁家的子弟不是长辈一早就铺好了路的,说去说来,只怪我不是他亲儿子,咱们要想成事,还是得靠自己,你明白了吗穗和?”
穗和明白他的意思,却又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诸多抱怨。
或许小叔确实有些不近人情,可裴景修来京城后,终归还是藉着左都御史亲侄子的身份得到了不少便利,结交了不少人脉。
这些事小叔不可能不知道,最后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
“好,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吧!”穗和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索然无味,就连眼前的明媚春光都失去了色彩。
她抽出手,转身离开。
三月末的阳光打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从面板到骨头缝都是冷的。
从状元娘子到粗使丫头,这样的大起大落,她实在承受不起。
裴景修却又追上来,对她叮嘱道:“晚上小叔回来若问起此事,你没想好的话就不要开口,免得惹他不高兴。”
穗和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想说一句“知道了”,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又改口道:“方才那个茶盏不是我打翻的,是宋小姐她……”
“这都不重要。”裴景修不等她说完就截住了她的话,“穗和,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就算是你打翻的也没关系,你只要应付好小叔就行了,小叔其实还是挺看重你的。”
“……”穗和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
她因为那盏茶捱了婆婆的骂,捱了宋小姐的奚落,他却说,这些都不重要。
原来在他眼里,她的委屈根本不重要吗?
好吧!
穗和终于死了为自己辩解的心思,没再理他,加快脚步离开。
从前她看话本子,看到最多的就是“痴情女子真心错付”,难道她也在裴景修身上错付了真心吗?
可裴景修明明是照亮她生命的一道光呀!
穗和越想越伤怀,回到厨房去洗碗,边洗边掉眼泪。
这时,她从外面捡回的小黄狗跑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她膝头,小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像是在给她安慰。
“阿黄。”穗和抱起小狗,额头抵着它的小脑袋泣不成声,“阿黄,我和你一样都没人要了。”
远远的,小丫头雀儿看着可怜兮兮的一人一狗,也默默拿袖子擦泪。
娘子真是太可怜了,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只好让阿黄去安慰她。
但愿她能挺住,千万别想不开。
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穗和没有想不开,收拾完厨房回到自己屋里,开始想自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