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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遁后仙君他恋爱脑炸了(26)

作者: 淡云月疏 阅读记录

此言在理,现下情景倒也不适合强行破境,也不知道那个鲛人怎么设的秘境,迷雾叠嶂,真是磨人心智。

但南海之水,这里除却刚刚那块寒冰床,好像倒也没什么落脚地了。

陈时疲惫地靠在沈卿池怀中,又被那人扣进了怀里。

脚也挨不到地,银质护腕在海水当中寒凉的很。倒是沈卿池不嫌弃他一身血污,素衣上伤口多处,一张脸也狼狈地沾满了泥沙砂砾。

人太多了。

陈时埋进沈卿池的怀中,本来想问,怎么那么着急?

那人来时步履匆忙,刻不容缓,连名下弟子都来不及顾全便疾步走来。

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

陈时莫名想到了十几年前,与温酒第一面时。

那个神秘莫测的傀儡门首徒,摇着银铃看他,神色不解:

“竟然选择修诡道,为何还要执剑?”

当时好似静了许久,素剑与他神识相连,察觉到他的低落,那剑倒也可怜兮兮地蹭他的腰侧。

西洲多雨,细雨迷蒙,他却握住了剑柄。

他当时说:“曾经有人送了我这把剑。”

“那个人曾经赠言——”

“希望我用这把剑,守护想守护的人。”

“后来,我拿了剑。”

“这辈子都不再想,这辈子,如果我陈时不再修剑一事。”

剑,是道心,亦是初心。

他的道心,曾在百年前就已立下。

自此,从未妥协,也从未放弃。

剑以平风雪,一道济苍生。

自从这把剑负在身后,陈时从未想过。有人会挡在他面前。

无论风雪霜寒,无论前方路遥道远。

可为什么?

那双江色雾蒙的眼睛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这些问题都被陈时咽下去了。他勉强算天资聪颖,倒也从未自哀自怨过。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陈时曾将这话囫囵咽下,来去百年,从头来过也倒不曾气馁。

天道无常,最是无情。

他不知是先将无情听了进去,还是先修的天下苍生。

只是,道心已定,再无回头的想法。

此路一去甚远,至此未有道友与之相行。

那唤沈卿池师叔的乌泱泱一群弟子,热闹极了。天资不低,宗门爱护,师兄弟之间友好至极。

陈时只一看而过,觉得少年人热闹非凡,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志。

引人注目,只余艳羡。

但他被人抱着怀中,伤口被涂上上好灵药膏脂,被人当成一块易碎的玻璃般,那人素的如雪般的指尖沾染上他身上的血污。

却也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忽然摁住沈卿池,一丝丝气力,但那人却还是停下动作,手上还沾着他身上的血污。

灵力将他们与海水隔绝开,形成一个堪堪容纳两人的灵力罩。

他们回到了先前陈时破境的那个房间,不过现下屋内并无鲛珠等物,没了照明物,显得昏暗多了。

也不知沈卿池带的那群弟子,打哪掏出一个灯盏,昏暗灯影被灵力罩罩住,放在一旁的寒冰床上。

“沈兄,为何如此这般照看我?”

上药的动作一顿,沈卿池抬起头看着怀中少年。

脸上擦伤数道,身上大小伤口连连,泛白的皮肉,莹白脸庞也无血色。

伤的这般重,倒还是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但还是答他:“人修炼一生,不就为了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吗?”

“我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

“我想守护我想守护的人。”

“容不得我护着的人受一点伤。”

陈时呼吸一停,垂下眼睫,不敢抬头。

这些话好似滚烫玄铁,在他心口烙上烙印一般。

滚烫,灼热。

偏偏说这话的人,神情冷淡,不似动情。

倒也不敢再抬头,头顶是天山峰顶一捧雪,如今这雪却化了下来,漏出一颗洁净的冰心。

这分明的一份完美的答案,但陈时却不满了起来。

兴许是被偏爱成了有恃无恐的资本,他心中酸涩,像是在冰火之中来回滚,一下滚烫,一下寒凉。

比之寒暑水来回游一般。

“我……”

像是知道他无措,沈卿池却不再接话,将他手上满是血污的伤口处理妥当。

直到那素若白雪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腰带。

那指尖先是碰到银铃,发出一声铃铃的零碎声响。

陈时忽地一下起来,少年指尖摁住沈卿池欲将铃铛拨下的手,在他看不到的视角,白皙温软的后颈连着如玉耳廓红了个透。

染上凛冬寒日见不到的霞光之色,夺目的很。

沈卿池目光定在少年的耳廓,嘴角无声息地勾了一下。

倒是松开了手,任由少年手忙脚乱地捂住银铃,支支吾吾地开口:“沈兄…”

“…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好!”

“你自己可以吗?”

头顶那声音明显含了几分笑意。

陈时抬起头,撞进青年划开霜雪的眼睛,如看到春日料峭颤颤微开的桃花般。

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他胡乱点头,收下心中乱的不行的思绪。

期期艾艾地说:“可以的!”

那声音斩钉截铁,貌似生怕沈卿池不相信。

倒也不再逗弄陈时,沈卿池出了灵力罩,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含着温和笑意:

“衣服我为你准备好了,原先的衣物可以收一下。”

陈时含糊应下,转身时,那亮起的微弱烛光被扑灭。

暗室里,之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