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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遁后仙君他恋爱脑炸了(60)

作者: 淡云月疏 阅读记录

“我要同她好好道别……”

这话是霍梅初胁迫寒灯要出门说的话。

青年面上冷得若霜雪,眉眼却灵动惊人,只惆怅道:“要道别的。”

“道别?”

寒灯活了将近千年,第一次听闻道别。

他那小道侣却义正言辞地说:“当然要道别,他们是我的朋友。”

寒灯冷若寒蝉的面上第一次浮现出迷茫,最后却还是点了头。

于是他第一次,纡尊降贵跟着他那小道侣见几个道行浅的不够看的小辈。

陈时闻言笑了笑,“阿骞若是知道你这般惦记,定然也是开心的。”

“不过他们俩上街去逛了。”

“我们不如去找他们吧。”

雪天夜,天边灰蒙,云层渐渐褪去,霜雪竟是停了,皎洁月光宛若铅华般落下,月光若霜雪,冷清清,照着的街道上,却热热闹闹。

皓文加训回来,看到几人要走,连忙喊道:“师叔!我也要去。”

也不顾满头大汗,连忙跟着几人走。

一行人踩着霜雪上,容貌绝顶,气质出尘,各有各的出彩之色。

浩浩荡荡,剑在月光下料峭出寒芒,倒有几分风华正茂的神色。

陈时起初是被抱着的,但人多了,总归是薄脸皮,便被沈卿池牵着走。

腰间的银铃不时地晃动,雪天里,银铃声一阵接一阵,少年眼睫被挡住,唇角却少有的真心勾出一个笑意。

岚桥月色,他们看到了站在桥边给阿骞拿糖葫芦的夏长赢。

夏长赢手中拿着糖葫芦,阿骞好似有些困了,躺在他怀中。支着眼眸,半睁不睁地,声音脆生生,但却轻地几乎听不见:“不是说,陈时哥哥他们会来吗?”

夏长赢低着头,面上是往日鲜少看到的温柔神色:“会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过的,你明明说过的早点带我走。”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舍不得你和我一起走,但我也很自私,我想你和我一起走。”

阿骞的面庞在月色下显得苍白透明,她伸出手抱住夏长赢,两人的魂魄逐渐浅淡。

“大骗子,你怎么放心我一个人?”

“所以我们俩…要一起走……”

风雪中,银铃声靠近。

他们回头,看到了陈时一行人。

风雪又静静地飘了下来,簌簌雪花落下。

“陈时。”

“陈时哥哥!”

几人走近,阿骞的肤色在月光下宛若透明,面色苍白若霜雪,却漏出一个笑来。只笑芙蓉败,生不逢时,寒月煎人寿。

“阿骞。”

几人一时之间失了言语,好似开口霜雪便要将两人魂吹散。

“谢谢几位哥哥这些日子的照顾。”

“阿骞第一次吃到糖葫芦,很好吃……”

阿骞说一句,她同夏长赢的肤色便透明一分。

那声音起初还很清晰,渐渐地,被风吹散,听得又不太清了。

“皓文哥哥也很好,处处哄着我……”

“仙君哥哥虽然冷却是热心肠……”

“还有陈时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那笑逐渐透明,最后消散时,阿骞忽地凑到陈时耳边,只听风吹过,少女的声音若散去的雪。

“陈时哥哥,我送你个礼物。”

“——世间再无牵丝蛊,祝你事事顺遂。”

耳边的声音像风,没抓住,只见月光下,魂魄涣散,如尘埃,霏霏雪,镜花水月空。

森白骨,魂消散,黄泉月下,不相离。

第32章 黄粱梦一场,荒唐饮酒醉。

西洲,傀儡门。

此时一个生的雌雄莫辨的姑娘编者细软辫子,头顶银饰满头,身着异域裙摆,腰间银铃晃动。

西洲冬日雪下的不多,大多时都是湿冷凛冬,不消下雪,寒凉意味也少不得。

她将门窗关实了,莹白掌心上一条通体青色的小蛇正绕着她的皓腕,室内点着一盏鲛人烛,灯火忽明忽灭。

而那姑娘前方的床榻上,正躺着位面容冷峻,眉眼乌沉的青年。青年容貌绝顶,肤若凝脂,粉面桃花,却生的不女相,反而因高挺鼻梁忽显硬朗轮廓,只依稀看到一条横跨半张脸的疤痕从那张绝顶脸上张牙舞爪,从额角划至脸颊。

姑娘忽地走近,眉目颦蹙,指尖点到青年脸上,喃喃:“牵丝蛊,解了?”

但床榻上的青年并无反应,只消看到屋内鲛人烛这时灼灼,将少年的冷硬轮廓照得浅淡些许,唇珠间含着一枚鲛珠。

月华浸润唇色,姑娘腰间银铃微微响动,手上的青蛇一时之间缠得更紧了些。

她面上冷淡,收回手,屋内烛光衬得她面容难辨,许久,才听到她意味不明的声音:“有意思。”

不消片刻,屋门一阵响动,冒出个半大小男孩。

男孩一溜烟钻进屋子,右眼空洞,左眼眸光若黑曜石,明亮似星子。

此番脸上沾了糕点残渣,乌黑的那颗眼睛盯着姑娘,好一会才咽下糕点问:“阿若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姑娘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快了。”

“——倒是你,少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免得你哥哥回来还要替你收拾。”

男孩听了低下头,踢了踢脚下不存在的灰尘,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道:“知道了,阿若姐姐。”

————

“不立衣冠冢吗?”皓文问,目光小心翼翼从几人面上徘徊。

眼下街道熙熙攘攘,还听到放灯猜谜以及商贩叫卖的声音传来,但几人却静默下来。

好半天,都没听到有人回应。

皓文自觉无趣地闭上嘴,面上强撑着笑意,心底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