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用Windows(104)
周夏听到这里,坐起身道:“嚯,你这想法有些可怕。”
那人的思维里不经意冒出来的优越感,总是令他感到不舒服。
以前是这样,现在看来他也没打算改。
他们原本拉着手,周夏刚抽走,那人就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对他道:“放心,和我在一起,我们就会一起成为精英,进化为神,哈哈哈!”
他虽然大笑数声,其实那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快乐,更像是为了鼓励自己而勉强发出的声音。
他心情不太好,从一开始进入这座宅邸时,周夏就感觉到了。
特别是他们打扫二楼卧室时,楼梯转弯处有一面巨大的油画,被白布盖住了。
陆世风经过它时,脚步沉重、滞涩。
好像仅仅是靠近它,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沮丧、乏力,明显有一些不好的回忆攫住他情绪,令他整个人变得有几分精神涣散。
见他还在愣愣地望着自己,周夏又把手伸出来给说:“快,拉住水母的手,不,是触角。”
陆世风小心道:“你不是生气了吧?”
“我哪里有那么小心眼,这些天你也很累,早点休息吧。”周夏安抚他道。
这天晚上,他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踢掉了,由于冷气开得很足,半夜仍觉得膝盖处隐隐疼痛。
虽在能忍受的范围内,还是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半睡半醒中,只觉得有人蹑手蹑脚地帮自己把被子盖上,然后,那人又摸摸周夏的膝盖,然后就听见他拼命地搓手,然后才把热手放自己膝盖暖一下。
再反复好多下后,那人才在他身边睡下。
周夏迷迷糊糊地想:难道这也是激素的结果吗?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开始滋生:不行,我还得想办法回去继续跑车,天天住在这里,不就成了金丝鸟了嘛。再说,好歹我也是棋手联盟的队长啊,将来还得靠自己进化成神呢,才不占你光!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像发酵的面团般越来越大,根本不容人忽视。
最后,他悄悄起身拿起手机,按照雷老上次留给他的名片,给那老头发了一封信,大意就是:东西是在我这里,但凡被我发现你轻举妄动,我就随时能毁掉它,你也biss无疑。
第二天清晨,陆世风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后大发雷霆:“这件事,从头到尾不都是我们两个一起做决定的吗?你怎么能擅作主张?”
不等周夏回答,他又道:“那老头子一旦被激怒,会拉上很多人做陪葬,是那种‘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混蛋!你平常做事挺谨慎的,这次真是毫无脑子!”
说完这话,那人气呼呼地走了,也不说去做什么。
周夏被冷落在原地,真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要按照以前的性子,他也早就一走了之。
算了吧,他先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两天,看看那人回来怎么说。
结果等了一天,到晚上也没见陆世风,打电话也不接。
呦,这小子气性还挺大。
周夏心态挺好,该吃吃,该喝喝,还上网忙了会儿自己的事儿,很晚才上床睡觉。
他睡觉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半夜模糊听见房门被推开了。
他很确定这不是风刮的,或者是门没关好。
因为这间卧室的门从外往里开的话,会很滞涩,摩擦声很明显。
至于阳台门,他记得睡前特意检查过。难道陆世风回来了?
他还正想着要不要开灯迎接,又没有声音了。
这时他才完全清醒过来,大脑飞速地转动着,猜测究竟是谁破门而入。
又过了一会儿,房间依旧安静。
周夏悄悄地睁开眼,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卧室房门大开!
他没有睡觉留灯的习惯,陆家的空间又大,看上去完全一片漆黑,若不是借着窗外天空反射出来的余光,根本瞧不见屋里的情景。
最后,他像个鬼一样缓慢而又直挺挺地坐起来,伸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2:59。
接下来他打开手电筒,照遍了房间每一个角落,连天花板和床底下都没放过。
最后他才走到房间门口,也没开灯,而是顺手把房间门关好,还关掉了手电筒。
接下来才脱掉鞋,在黑暗中一一排查各个房间。
去一楼的时候,他甚至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拎着刀走了一圈。
感觉自己就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半夜拿着武器在等待猎物,和对方玩捉迷藏。其实一开始他有点怕,但是深更半夜被吵醒,又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现在真是一肚子火,而且还镇定得要命。
最后他从一楼储物室里捡了根装修剩下的铝合金材料当棍子。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反锁上了锁和保险栓,又把棍子斜着挡在门口。
他想睡觉,却又不敢放心睡,干脆就在床上坐着。
这样到了大概快四点,实在困得不行了,想着应该没有情况,于是彻底睡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门把手开始轻微地转动起来,先是左旋几下,继而又右旋几下。
不一会儿,只听见“啪”一声,门被打开了。
然后才是“吧嗒”一声,棍子被门推到了地上。
再说陆世风那天出去后,思前想后,还是主动拨了雷老的直线电话:“我们下午见面谈谈。”
苍老的声音笑道:“这次,你凭什么约我?”
陆世风道:“凭我的身份,你也应该猜到我是谁了。”
老头哈哈大笑,说:“是的,上次我就猜到了,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