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用Windows(311)
伊曼耸下肩:“那只能放弃了。你信不信,只要咱们不表态,他极有可能迅速去找别人结盟,转过头对付咱们。”
“可是,“周夏说:“大副,二副为什么要选择他,而不是选择咱们结盟呢?”
毕竟,没了他的话,渔轮的柴油都没了。
伊曼笑道:“刀架在你脖子上的话,柴油会有吗?”
话刚说完,有人敲门,在午夜的寂静时分听起来特别刺耳。
周夏说:“你猜是谁?”伊曼答:“不是大副,就是二副,来表忠心的。”
果然,进门的是大副。
他满脸谄媚,除了撇清晚上的事儿,还表示要好好干活,坚决和船长一起,不会轻信任何人的胡说八道。
大副走后没多久,二副也来了,说得内容差不多,火力集中在死去的大管轮身上。
周夏应付他们的话术也很简单,都是先夸他们明事理,再说说这事儿不怪他们都是场面话。
送走了他们后天都快亮了。
“轮机长怎么办?”周夏问,伊曼答:“丢海里。”
周夏瞥他一眼:“兄弟,你这也太狠了。”
“那就得关起来,还要有人看着,有人送饭,让他和其他船员彻底隔离,避免他搞事情。”伊曼懒洋洋道。
窗外的天光已亮,一轮蓬勃的红日在东方闪耀着。
突然,驾驶舱内的扬声器发出极其宏亮的音乐声,还是摇滚乐,欢声雷动那种。
伊曼皱眉道:“怎么回事儿。”
周夏突然反应过来:音乐声估计已完全覆盖轮船上下,它是掩饰,有人要做些什么。
心里警铃大作,他立即叮嘱伊曼:“你把门关好,别让人夺走渔轮控制权。”
说完这个,周夏摸了把口袋里的枪,这才一把推开舱门。
左脚刚迈出来,就见三米开外的地方,轮机长面朝下,身体浸在一滩鲜血里。
自己的脚下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毛姐正面无表情地掐腰站在那里,一只脚踏在轮机长脊背。
“是你放的音乐?”周夏大声问。
毛姐用下巴指指地上的人,不耐烦喊道:“是他!你们两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了半夜都没拿出个主意,他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及了!”
她神气活现的表情好像在说:“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终于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了吧!”
周夏看着血泊里的轮机长,脊背发凉,衷心道:“多亏你了,毛姐。”
毛姐收回脚,指着地上的人:“那天敲我门的就是他,我也是刚和他动手才知道,全凭一个手感。”
困兽犹斗,地上的人突然跃起朝周夏扑来。
聒噪的乐声里,一声不大明显的枪响后,轮机长又一次载倒了。
枪膛的残气吹起周夏鬓边的碎发,很快又落下,像一朵雪白的绒花。
毛姐盯着他问:“准备怎么向其他人解释?”
“实话实说,你觉得呢?“周夏收起枪。
毛姐点点头:“我这个苦主没意见。”
音乐声戛然而止,耳边顿时清净了。
周夏临走前转身问:“毛姐,你每天都用卸妆液吗?”
毛姐不解地问:“你连这个都要管?”
等到周夏说清轮机长才是始作俑者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午餐时间,为了安抚所有人的情绪,周夏破例让毛姐送来酒,向所有的人都敬了一杯。
闪电还是很密集,大家望着它发愁。
饭毕,毛姐把周夏喊到人少的地方说:“我有涂料,你要不要用。”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特别得意,如果有一只喇叭能把她心声放大,毛姐心里肯定在放声高歌。
周夏笑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带来的酒其实多半是‘涂料’,对吧?”
毛姐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麦哲伦让我带的,他说甲板和船底都得涂上。”
周夏佯怒道:“出发前为什么不讲清楚?怕我付不起钱吗?”
毛姐理直气壮道:“说多了怕你多想,以为我们危言耸听,以为我们要来捣乱,你心眼那么多!”
周夏回击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是也带了一支枪?”
毛姐脱口道:“啊,你怎么发现的?”
周夏哈哈大笑:“我没发现,就随口那么一说。”
毛姐情知被诈,“哼”了一声,抱肘道:“涂料的价钱我说了算。”
这天下午,九个男人三人为一组,轮流下海刷涂料。
别说船底了,连门框和栏杆扶手都涂满了。
麦哲伦真是个优秀的商人,周夏伤心地想这次出海恐怕真要赔本了,他应该考虑下贩运点海鲜回白鸟城的计划。
九个男人忙到大半夜,累得连小拇指都不想动了,晚饭是毛姐烧的。
水手们尝了一口,好咸!
二副哭丧着脸问:“毛姐,你做饭都不尝一口吗?”
毛姐说:“我不爱吃你们人类的饭。”
......
吃完饭,阿姜跑来说船锚好像有点松,大副不耐烦道:“明天再说,我今天累惨了。”
见阿姜闷闷不乐,周夏问:“你怎么那么焦急?怕明天过不了波尼湾吗?”
阿姜小声道:“我的项链找不到了。”
周夏问他是不是绳子,或者上面的小剑自己断了。
阿姜笃定道:“不会断的!”
周夏只好安慰他:“反正一时半刻也丢不了,就在船上对吧。”
一夜无话,所有的人都想明天渔轮就能穿越雷暴区,这个晚上睡得安心惬意。
第二天周夏睁眼起床,推门后只见晨曦照耀在甲板上,闪闪发亮,心情特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