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也用Windows(362)

估计是还是马灯的保护作用发挥了。

两个女人仍在争论，只听马姨道：

“你难道不看历史书？人类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有了飞跃，从农业文明过渡到工业文明，从落后的封建制过渡到了现代社会。

想要吃的、穿的，有了大航海时代，从世界各地贩运货物；

想前进更快，有了蒸汽机；

向往诗和远方，有了电影和汽车。

其中最核心的推动力，就是对生活的美好向往。

你以为那些陈旧的理论，真能长远地鼓舞人心？

何况，君主制早该退出历史舞台。”

她说话铿锵有力，字字投枪。

奥尔曼的回应只有哈哈大笑：“生命只有一种，只有女王拥有的那种才是，其他人都是尘土，是虚空，是分母。”

尽管她在笑，可表情逐渐狰狞，那是被人忤逆，和人争论后的情不自禁。

时间不多了，她却毫无中止的意思。

也对，将军认为幻境跟现实无关，不必当真。

但是马姨根据将军的心理，专门依她的观点编制了与现实有关的幻境。

她要用事实驳倒对方观点，告诉将军“幻境是跟现实有关的”。

奥尔曼只要在过程中表现出害怕流露出逃离打算，就已证明了马姨的观点。

如此一来，她的整个理论体系便有了裂纹，有关政体之类的观念也都不攻自破。

这时，周夏脑海中响起了“十，九，八，七......”的倒计时。

他所处的森林里绝对没有这玩意，那么这声音应是来自幻境。

是在第一层，还是在第二层？

作为“摄像头”的周夏来不及多想，顿觉爆炸声响起——“砰”。

不等他缓口气，第二声爆炸声紧随而至——“轰隆”。

是真炸了么？周夏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奥尔曼将军在爆炸声中粉身碎骨！

一个人因为坚持自己的观点，把幻境变成了现实。

另一个人由于也坚持自己的观点，认为幻境就是幻境，然后在前者创造的虚空中死去？

故事里的将军和现实里的将军都死掉了，真结束了？

这时，一个冷冷的女声道：“有时我觉得周围的景象和人都是假的。我内心十分寂寥，偶而会在抑郁与崩溃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周夏脊背有种僵直感，两只脚像被钉在地上。

这是她的声音，是将军在说话。

他艰难地转过身：不远处，身穿白袍的将军与自己坦然对望。

她衣服上的暗金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眼神已替他问出那句话：“你怎么复活了？”

将军面无表情地说：“你还可以试着再杀我一次。”

这绝不是小说的内容，周夏来不及多想，立即具现出一柄飞刀朝她甩过去。

锐利的刀刃击到她的脑门，奥尔曼毫无躲闪之意，径直流血、倒下。

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只见身边的尸体中破碎的组织和血肉飞快靠拢，迅速重组成两个奥尔曼。

左边的笑着说：“谢谢你帮我。”右边的冷冷道：“一个我，你都对付不了。”

周夏想要搜索，但白雾虽称不上浓厚，似乎屏蔽了任何的信号。

记得之前还能看见森林里交错的小路，而此时，虚幻的道路和真实的道路在眼前不断延伸，交汇点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民众沙哑嘈杂的吼声偶然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应该是柳博夫发动的暴动。

周夏旋即具现出两柄长刀，将军毫无躲闪之意。

他琢磨着刚发生的一切，觉得对方好像在诱惑自己动手。

这时，一个熟悉男声传了过来：“不要杀她，否则下一次会出现四个她！”

话音刚落，顶着和自己同样面孔的麦哲伦出现了。

周夏心说：她会自我复制，还是以几何递增的速度？

这题绝对超纲了，不是马姨的局。应该和柳博夫提到的“书房秘密”有关。

转瞬间，麦哲伦就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道：“现在我们是两个，她也是两个，勉强应付吧。”

奥尔曼们看着眼前两个长得一样的男人，微微撇下嘴角，同时道：“有趣。”

见她眼神有异，周夏刚提醒了同伴一声“小心”。

其中一个奥尔曼的嘴里突然吐出蛇信般的长舌，“呲呲呲”转弯舔到麦哲伦的脸，还顺带扫到他惊呆张大的嘴里。

麦哲伦立即感到粘粘的、凉凉的，带着腥臭的味道。

他先是一通尖叫，继而又夸张地呕吐，不住地喊：“完蛋了，完蛋了，我被虫子亲了。”

但很快地，麦哲伦就闭上嘴，双眼露出惊恐。

奥尔曼开始变形了，现出了她的真身！

那是一只硕大的、红棕色的蚂蚁，一对触角长牙舞爪，六条腿则如钢索般粗壮有力。

它身长至少三米，高起码有一米，怪不得能轻而易举地杀死那个男人。

不等他们两个做出任何反应，两只红蚂蚁的腹部同时朝外喷射液体。

周夏骤然闻到股酸涩的味道，连忙朝后跃去。麦哲伦却躲闪不及，被毒液洒到腿上。

他大喊一声立即跪倒在地，痛苦嚎叫道：“我腿上本来就有伤。”

周夏闪躲及时，却也被几滴液体喷洒到眼上，立即就觉得眼皮灼热火辣，根本不能睁开眼。

他想起身上藏着的大蒜，觉得这时对付红蚂蚁的最佳武器就是弓箭了。

想到这里，他朝后连连翻滚，再一次起身而立时，手里已经多了付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