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53)
就算人都不在,燕衡这府院还是热闹的,毕竟这些人离府不久后,谢承阑两人就被请来了。两人都在前厅立着,罚站似的不敢落座。
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还不见燕衡露面,邓钰宸开始心慌了。
他扯了扯谢承阑护腕,慢腾腾凑近耳朵,咽口唾沫道:“他不会要我赔命吧?”
谢承阑估摸着算了算,估计是还没起床。然后他郑重其事拍了拍邓钰宸肩膀,沉重道:“你好自为之。”
“……”邓钰宸被吓得说不出话。
他心想,虽然这位大爷在都中的传闻没几个正向的,但先前好歹相处过这么一段时间,倒也没看出来此人有多坏,总不至于杀他两头鹰就要动真格吧。
邓钰宸低眼瞧着仅剩的一只死鹰,“啧”一声,眉头成锁,悔恨不已道:“你昨天是不是跟我说眼熟来着?你怎么不跟我说这是元安王养的?”
昨晚回去后他就剐了一只来吃,以至于今天早上山虎带人去要东西时,他只交得出这么一只“赃物”。
“昨天某人是不是说这些畜生都长一个样来着?还能怪到我头上?”谢承阑不服地哼一声,踢了踢地上死物,“这玩意儿我可没碰过,也不知道请我来做什么。”
“谢兄方才不是就碰了?”燕衡慢悠悠晃进来,斜身打量地上的东西,佯装叹息,“我可怜的宝贝,大鱼大肉养了一年多,就这样没了。”
谢承阑一身轻道:“碰归碰,罪魁祸首可不是我。”
燕衡朝着死鹰径直上去踢了两脚,背手俯头左看右看,忽然转向邓钰宸,含笑问道:“你说说这味道如何?”
邓钰宸浑身惊出了鸡皮疙瘩,摆出个勉强的笑,慌不择言道:“它它它它……我我……我忘了。”
“那剐了这头再尝尝?”燕衡把死物踢到他脚边,神情不像开玩笑。
心绕迷雾巧迷心
邓钰宸怵得每寸皮肤都要炸开了,他猛地甩手摇头:“不了不了……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两只鹰是您的,要知道也不会……我赔给您,王爷您开个价,多少我都赔。”
燕衡高坐上座,轻慢道:“这可不是金子银子就能打发了的,我也不差你那几个子儿。说起来,我到底费了那么久的心血。”
邓钰宸朝谢承阑那边一个劲递眼神,挤眉弄眼半天,示意“救救我,事后给你当牛做马”。
谢承阑斜他两眼,皱了皱眉没有动作,又晃两眼从容不迫的燕衡,开始思忖。
根据他对燕衡的所有了解,他知道这人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别人。就算同人相与不愉快,只要没有什么大仇大恨,也不会多么为难。
但他不清楚这两只畜生在燕衡心里的分量,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在燕衡那儿的分量,他不好开口。
而且,他不大想和燕衡扯上多的关系。
纠葛越多,越难摆脱。
他凑到邓钰宸耳边,使了使下巴,道:“把你脸递过去。”
“?”邓钰宸稀奇古怪看他一眼,又望一眼燕衡,咬牙小声道,“做什么?”
“让他打一拳解解气。”谢承阑一本正经道,“上次解霁昭,他不就是这么解决的?”
邓钰宸回想起来花丹坊那一晚,要真让他给自己一拳,解了气还好说,怕就怕出了门落得和解霁昭一样的下场。
虽然那件事和燕衡无关,总归晦气得很……
“谢兄这是把我想得多么坏了?”燕衡全听进耳朵里了,抬手使了使力,“我觉得我的拳头还没邓将军的脸硬。”
邓钰宸脸一抽:“……”
燕衡意识到话里的歧义,还贴心解释道:“不是说你脸皮厚的意思,单纯骨头硌手。”
邓钰宸没辙了,只得豁出去问道:“那王爷要我做什么,才肯揭过此事?”
燕衡斜靠椅把,撑身往前倾斜,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悠然自得道:“邓将军啊,你知不知道,前不久也有个人来找我勾销恩怨。”
这下轮到谢承阑脸一抽:“……”
燕衡盯着他,笑说:“那人给我塞了一罐子红烧大鹅。”
邓钰宸两眼一亮,转头看向谢承阑,道:“大鹅好说啊——”
燕衡又出口打断:“但是恩怨还在。”
“……”邓钰宸眼睛瞬间灰暗下去,顷刻暗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斜身靠着谢承阑,含糊道,“他说的人不会是你吧?”
谢承阑:“……”
“就是他。”燕衡耳朵比谁都好使,说话间又拐了个弯,“不过你的情况不一样,你没他那么恶劣。”
邓钰宸眼睛又一亮,欣慰吐了口气。
谢承阑:“?”
他想问,自己怎么就恶劣了?
就因为布坊里自己打了他?那他不也报复回来了?
就因为自己不小心推他入水?那自己不是低声下气伺候了一晚补救过?
两人谁占谁便宜还不清楚。
虽然燕衡的身子骨一点比不上自己吧、身上的伤确实比自己重那么点吧、受的痛楚可能比自己多吧、养的时日也可能比自己长那么几天吧……但……算了,谢承阑一转念,认了吧还是——自己作过这么多孽?
燕衡出声带回他的神思:“你若是能劝动他把那红烧鹅的做法教与我,此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话是对邓钰宸说的,眼神却只落到了谢承阑身上。
“这么简单?”邓钰宸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
邓钰宸一听这话,哪怕还没等谢承阑答应,也不由得松口气。这都不算什么事,他知道,谢承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