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80)
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快死了,或者说快活不成了,反正没差别。
“抱歉。”谢承阑撕了帷帽的皂纱给他堵住伤口,处理手法有些混乱,想来是真知道着急了。
给人堵完伤口,燕衡就要象征性说一句谢谢,却不料刚张嘴,他整个人就被谢承阑打横抱起。
谢承阑二话不说带着人往外奔。
“……谢四,我腿没瘸。”燕衡皱了皱眉,挣扎几下,任由手自然垂落,“你是不是抱上瘾了?”
谢承阑意识到他伤没那么重,而且这里不比王都,这才放下来,低眉顺眼道:“王爷恕罪。”
“这会儿知道叫王爷?这会儿知道让恕罪?下次再动手动脚,我给你手砍了。”燕衡语气漠然,跟训自己人话一样,叫人听不出真假,他扶着拐角望一眼方才跑过来的巷道,“我的衣服——”
“脏了,不要了,回去赔你一件。”谢承阑就在他身边跟着,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什么动作。
两人一前一后,谁都没再开口。直到要出巷道时,山虎和白鹤才姗姗来迟。
山虎瞧一眼他的血窟窿,不安唤道:“王爷——”
他躲过另一队人的追打,绕了好久才和白鹤碰上面,于是变成了两人一起找燕衡。
燕衡没看他,而是瞪一眼他身后满脸惶恐高个子青年。
“白鹤,是吧?”
白鹤心一紧,忙不迭应声:“是。”
“此次赶路匆忙,没来得及给解大将军准备什么贺岁礼。”燕衡一手捂着伤口,从他身边慢悠悠穿过去,“你去,给他们府的恭桶刷干净,赶在除夕夜前过个干净年,也权当答谢招待了。”
“……?”
几人到解府时,主人家已经好整以暇地立在门口,等着他来。
见谢承阑一同跟来,解太麟只当他顺路过来了。解蕊见了人又要上前去,解太麟却伸手拦住她,顺理成章道:“去叫你二哥出来迎客,躲在屋里像什么话?”
“是,爹爹。”解蕊领命,悻悻转身,目光还依依不舍地落在谢承阑身上。
谢承阑却当没看见。
燕衡捕捉到解蕊的目光,他看一眼视若无睹的谢承阑,又转回头将解蕊打量几眼。果然是个倾城佳人,若是品性好,于身旁这人而言,倒也是个良配。
想到半截,燕衡心里出现一个悔恨的声音——别想什么良配了,谢承阑马上就要死了,还嚯嚯人家姑娘做什么。
“王爷这伤?”解太麟作过礼后才发现他肩膀的异常,惊诧一瞬。
“被狗咬的。”燕衡看都不看,满是无所谓地说道。
名为谢承阑的狗:“……”
崔云璋出来接他,刚好撞见这么一幕。他腿一软,心慌一阵,咬牙低声问:“我的大爷……你干什么了?谁伤的你?”
崔云璋不信是被狗咬的。其实其他几人也不信,但都不敢问。
燕衡头微微一偏,转向谢承阑,还没开口,谢承阑就自己交代了。
“我。”
崔云璋头疼道:“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让你烧鹅去了?”
谢承阑不想解释,闷着头不说话了。主要是也不好解释,反正不管怎么说,理亏在自己。
一行人洋洋洒洒进了大门,解太麟和解恒华父子俩在前面领路。
燕衡:“解霁安和高平琛呢?”
崔云璋道:“高平琛去高家祖宅了。解霁安已经安顿好了。”
燕衡点点头,问跟前领路的人:“解将军,不知本王该住哪儿?”
解太麟刚吩咐人去请了大夫,此时才回过心思应付他。
“我听说王爷喜静,西院的那个屋子远离外街,没什么人声。”解太麟偏过头,不茍言笑,“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去那处地儿吧。”
燕衡正要出声应了,却不料解蕊此时跑来,听见这么一耳朵就满是幽怨道:“爹爹,那不是四哥哥的屋子吗?”
“闭嘴。”解太麟不轻不重呵斥她一声。
解蕊委屈甩头,兴致不高地跟在后面。
“四哥哥?”燕衡戏谑重复一遍,转向谢承阑,将笑不笑。
“我不住那儿,早搬出去了。”谢承阑有一说一。
“就是。就算他还住在那屋,王爷来了想住那儿,他也还得让给咱们王爷。是不爹?”
燕衡循着这一边贬低一边谄媚的声音打量过去,只见前方红柱旁悠悠然靠着一个人。
崔云璋在他耳边低声道:“解绍华。”
燕衡点点头,目光又从解绍华身上扫过,恰好两人对上眼。后者起身,这会儿热心的不行,自然地挤进大队伍里,就在跟在燕衡旁边,看一眼他肩膀,问:“王爷这是在哪儿伤了?”
燕衡不搭腔。
“王爷可是身子不适?”解绍华又装模作样地问,他扭头就叫人,“小翠,去请个大夫!”
燕衡脑子里就只剩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用。”他漠然出声,“解将军已经安排过了,不劳烦。”
谢承阑在两人后面跟着,越看越不对劲,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也不舒坦。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解绍华还热情似火:“那王爷可有什么紧缺的?我着人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解恒华打断。想来是知道他什么德行,解恒华轻咳一声,打岔道:“绍华,你去催催伙房。”
解绍华扭头就道:“小翠,去催催伙房。”
“……”
燕衡总觉得这人欠得不行,这会儿手也痒,强忍住没动手。他偏头轻咳一声,崔云璋意会地挺身上前,将二人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