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王爷要弑夫(85)
“我得空了便给你写。”
燕衡点点头,喝了口茶又要逗兔子。
“对了王爷。”谢承阑面色犹豫,“离那个人远一点。”
“哪个?”燕衡装糊涂。
“解绍华。”
“为什么?”
“他……不是个好东西。”谢承阑唇动几番,“他喜欢男人,王爷不要被他缠上。”
他看燕衡神色如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就在边上注视燕衡好半天,终于问出了久别重逢以来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燕六……你还好吗?”
“什么?”燕衡这会儿是真糊涂,抬头看他。
“我先前听说,你回吉州的路上,出了点意外?”谢承阑捏着桌角试探问道。
燕衡想起来那件乌龙,无奈一笑,简单说明了原委,最后还欲盖弥彰似的道:“谣言不可信,谢兄别被那些小道消息给骗了。”
谢承阑半信半疑,邓钰宸的来信也是小道消息?他不大信。思及此处,他又想起了美人计……
“说起这个,我瞧谢兄脾气倒是好得很。”燕衡细细想来,“我那日那般发作,你竟还能纵着我。不怕我一怒之下真把你杀了?”
谢承阑知道他说的是木琥台起火那日的事,思绪一下被拉回。
“我只是不想让王爷无辜丧命。”他道。
燕衡低笑无声,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半晌才追问一句:“可怜我?”
谢承阑抿唇片刻,不说话了。
他想不起那日的情绪变化了,只能回忆起,他看见燕衡挣扎绝望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总觉得有东西在拉扯,迫使他拦住燕衡。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滋味。
“没有。”谢承阑如实说,“可能是心疼吧。”
燕衡收起笑意,淡淡道:“我还是觉得你是可怜我。”
谢承阑不同他争论,只拿起壶要给他添茶。
“如果我真死了,你会记得我吗?”燕衡手盖住杯口,头脑一热地问。
为了不给他浇一手,谢承阑止住动作,垂着眼道:“大过年的,王爷还是少说这种晦气话。”
“那就是不会。”燕衡心不在焉。
“会。”谢承阑斩钉截铁。
一人低眼要倒水、一人扣杯微抬眸,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
“如果哪天我死了呢?”
这句话是谢承阑问的。
燕衡撤开手,让他添茶,连带目光也跟着撤了:“谢兄刚刚不是才说大过年的,怎么这会儿自己咒起自己来了?”
谢承阑放下壶不作声,只默默盯着他。燕衡感受到视线,又抬眼看去。两人对视了须臾,终于,谢承阑受不住,先偏开了头。
他没什么情绪地问:“为什么?”
燕衡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回我信?”
“……”燕衡微愣,呼了口气,“你想听什么解释?”
谢承阑有些憋屈地道:“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你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你朋友?”
燕衡知道他能明白自己说的“这样”包含了哪些,从“心疼”两个字后谢承阑问出的第一句话时起就知道。
“所以我刚刚问你,如果哪天我死了呢?”谢承阑又重复一遍,不嫌累。
燕衡将杯中茶一口喝掉,嘴里进茶梗了也权当水吞下喉。他拇指抚几下杯身,扯出一个弧度极小的笑,佯装镇定:“那我一定会给谢兄多烧点纸钱。”
直到此时,谢承阑刚有波澜的心终于回归寂静,成了原先的一潭死水。
他很轻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垂着眼睫,淡声道:“燕六,你是真没心。”
“这话你以前就说过。”
除夕夜宴心念影
时至后半夜,解府西院的屋子还灯火亮堂。
高平琛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奋力蹬了蹬脚,使不上力便对着崔云璋恼羞成怒道:“我是什么身份?敢拿我?别以为你姓崔我就拿你没办法!”
崔云璋怕动静大了,就要上去塞他嘴。帕子还没到嘴边,陡然一阵开门声。
“你是什么身份?”淡漠的声音传来,燕衡慢悠悠进来,“我是什么身份?本王拿不下你吗?”
“我……”高平琛扑腾了一下,忽然蔫气儿了。
平时背着燕衡能说出好些大逆不道的话来,但当着燕衡的面,他还是说不出口的。
燕衡脱掉氅衣,径直朝地上的人走去,脚踩肩侧,弯身捏着他下巴,语气冷然地质问:“我是不是说过,我没开口就不要自作主张?”
“……是。”高平琛咬牙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听?”燕衡手上力度加大,视线挪到他耳廓,“这个东西长来干什么的?”
“我看您分明提前进城了,但、但谢承阑他还活着,”高平琛喉结一滚,尽是恐惧,“我便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没能解决,我才亲自动手的。”
燕衡闭眼吐了口气,气极反笑:“我何时说了我提前进城是为了杀他?”
“那你——”
“别管我要做什么。”燕衡打断他,语气森森,“有些话事先我都说过了。你不听,就有不听的后果。”
他伸出手,崔云璋却踌躇不动。
燕衡抽空看他一眼,狠厉道:“给我。”
“王爷真要?”崔云璋愁容满面,觉得难搞。
燕衡语气仍是不客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崔云璋咬咬牙,一狠心,递了把匕首给他。
“你!你要干什么?”高平琛瞳孔猛地一缩,死命挣扎惊恐后退,“你要干什么?”
燕衡把他脑袋按在地上,拿着匕首在他右耳比划了一下,道:“不需要的东西,不用留着占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