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甜甜小合集(35)
只是那些东西来的时候,这些灯光只会是他们的辅助,让乐寅棪看得更清楚那些害怕的东西。
乐寅棪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面容,长发在手上铺洒,触觉明显。
这一眼很久,但两相无言。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乐寅棪主动松开手,“抱歉,冒犯了。”
他不知道商到底是什么朝代的人,但太过直白的话他应该听着很别扭吧。
乐寅棪睡意全无,他试图将近来的事情都解释清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商还会出现在他身边。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月初,没有滴血。乐寅棪想起了今天是那天,他道:“印记消失了。我不再供奉呢。乐家会选出新的人来为你滴血交换气息换取生息。”
是的,生息。作为一个鬼物,需要生息才能在众多人群之中生存,否则会被冲散。
“或许是我爷爷还没有选出来,你等几天就好了。”
商还是没有说话,但乐寅棪这次睁开了眼,看见他伸手也感受到了额头的力道。
他伸手指了一下乐寅棪的额头,而后吻了一下。
抑制住瞬间死灰复燃的心,乐寅棪问他,“是现在要滴血吗?”
“我想,滴在你身上应该和木牌上效果差不多的吧。”
“新……娘。”
商的声音很沙哑,也说得很慢,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人,连两个字都要说上很久。
“我的。”他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庙里面。”
他似在组织语言似的,说:“你许、愿了。”
乐寅棪的手被带着抚向商的耳朵,“我、听见了。”
掠过其他的地方,来到喉咙的地方。“之前、是哑巴,说不出、话。很久。语言、不一样。学了、几年。能、说了。”
一切就像是梦,乐寅棪想起自己在庙宇之中的遭遇,“为什么是红色?”
“都是、红色。”商说:“我也是。”
他也是红色。
从古至今的喜事都是红色为象征,所以举办了一场红色的婚礼,但因为没有那么正式,所以不敢现身。
在这个时候坦白也是训练了好久的。
太久没有说话了,沟通都成了问题,血淋淋的字眼写出来会让乐寅棪害怕,他只想和他说话。
乐寅棪闭上眼,任由商带着他的手抚向那张脸,冷冰冰的触觉,触感如玉,滑滑的。
“爷爷说,你没有要结阴亲的想法。”
乐寅棪停顿了一下,而后问他,“你有一位青梅竹马一直陪伴着你,你的时代是三妻四妾都可以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懦弱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很多事情只能憋在心里面,让他很多委屈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可他不想再自己咽下了。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乐寅棪的心很软,也很硬。
他可以不顾乐爷爷等人的说法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新娘二十多年,也可以因为几年的猜想放弃二十多年的念想。
他不是不想继续,他只是不想自己到头来都是被抛弃被忽视的那个。
乐家他不在乎,可商这边他不可能做到真的不在乎,只好让自己能够坚定一点。
“没有。”商将乐寅棪的手放到自己的喉结处,把握住那段脖颈,“是,朋友。他有夫人。”
“叫我,商。”
乐寅棪手下握紧,“只唤商?”商点点头,还帮助乐寅棪圈紧了些,他未取名,不过是些外界称呼。
正经名头都没有的人,死后给安了割随意的名罢了。
也难为乐家还能找到他的身前之事了。虽然并不准确。
“乐家,进不去。之前的,住所,也是。”
商靠近乐寅棪,“这里,可以。”
他一直将乐寅棪的手圈在自己的脖颈间,他靠近的时候乐寅棪有半分不愿意都可以轻易的推开他。
即便是鬼物,脖颈脆弱这点认知还是没有改变,虽然并不能轻易致命,却是敏感点所在。
乐寅棪闭上眼,冰冷的气息靠近,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温暖剥夺,却又将心间的火燃烧起来。
商告诉他,“木牌,我想连接,才有效。”
“不用滴血,我能知道,乐乐的味道。”
“乐家,不是我庇佑。”
乐家不是商庇佑的,是他的友人,木牌是商想链接才会连接的。在乐寅棪十八岁之前,商压根就没将乐家的各种举动看在眼中。
但在商这边毫无动静之后,乐家露出了真正的面目,商看见了乐寅棪出现在他的墓碑底下。小小的一个,仰着脸假装泪是雨滴,还一边哭一边问商自己到底是不是商的新娘。
商不知道,因为他从那天之前都不知道给自己滴血的人是乐寅棪,他不在意。
他只是觉得乐家人蠢,连真正的守护者是谁都不知道。
但他后来又觉得自己蠢。
因为从未离开过墓碑之地导致很多地方被阻挡住不能通行,最开始不知道乐寅棪害怕鬼物而觉得被吓到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不知道自己说不出话会让很多的误会产生,不想白日出现害乐寅棪受到惊吓天没亮就隐身离开。
甚至因为不会用打印机也不会简体字而不能通过打印机和乐寅棪交流。
很久没有动弹的大脑生锈一般,年少时读书一股劲儿的读,学习简体字的时候却总是发呆想乐寅棪在干什么。
因为庙宇之中的婚礼觉得害羞,还几天没有来见乐寅棪。
结果一来就是天翻地覆的区别,害得他好不着急。
幸好,幸好。一人一鬼皆有情,所谓距离语言不过是努力的问题,只要有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