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切黑反派盯上后我破防了(28)
快走!快走!大脑只有这个念头。他的小腿在发抖,直觉告诉他,接下的事会很糟糕。
“等等……殷乐,先把协议签了吧,不然会出事。”闻萧没有喊他嫂嫂,满眼也是不忍。
一旁的狗腿律师,赶紧鞠躬递上一份“离婚协议”,大气都不敢喘。
“别开玩笑了,闻听呢?”
“他……”
“他跑了是吧,不敢面对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有钱,什么事连见我都不敢?”
殷乐其实能料到,闻听是个非常高傲的人,他不会轻易揭开伤口卖惨,不敢见大概率不是怕了,而是不想拉他下水。
闻萧扶额:“殷乐,听我的,先签了,不离婚是要共同负债的。那不是几千万的事,你是聪明的。”
“让他……咳咳。”
闻萧见状赶紧脱下大衣给人披上,现在已经初冬了,临海的冬天总是很难熬,再过几天是风雪交加。
殷乐没有拒绝,直到现在才发现,外面冰天雪地,自己穿了见衬衫就出门了,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像只离家出走的废柴家猫。
“你先签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闻听还活着,债务却是死的,这亏你咽下了,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谢谢你,”殷乐心意已决,向他点头示意后,转身就走:“让他亲自见我。”
没走两步又转身拿起离婚协议,对着虚空喊:“闻听!我知道你听着,你个懦夫,老子摊上你真是倒了大霉了!”
等回到家,殷乐心也算暂时安宁了些。估计闻听不会再躲了,于是倒头就睡,算上今天,殷乐已经连续三天没睡一个好觉了。
再醒,又是一个白天,家里的暖气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窗帘没拉,外面轻轻飘着雪,树木灰暗,湿漉漉的地黑漆漆的。
殷乐刚坐起,僵硬的腿立刻抽筋,还好他反应快,赶紧伸直身子,不知过了多久,拨皮抽筋的疼才渐渐缓解。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窗外明明是亮堂堂的,天却是灰的,太阳也没出,殷乐两下拉上窗帘,心烦的可以。
咚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响起,殷乐拖拉着旁边的棒球棒慢步靠近,脑子混沌一片,他的精神状态有待进一步降低。
门底下被人赛了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殷乐今天才主意到,刚捡起,耳边砰砰声不断。
殷乐当即举起棒球棒狠狠的砸,瞧你吗。
聒噪的声音立刻停止,殷乐打开信封里面一个字都没,是一张卡,不出意外是没密码的,里面固定额度,刷完就没了。
草,分手补偿是吧。
再开门,殷乐板着脸,毫无生机,像个管家的活木偶,只知道机械运动,不会说话的那种。
“你好,是殷乐,殷先生吗?”
殷乐没回答,看着眼前穿着商务西装的女士,内心烦的可以。
“这座房子已经抵押给法院了,现在你方便搬出吗?”
他有选择吗?外面停着两辆警车,没闪灯都是给他面子了。
“闻听在哪?”
“不好意思,这个不能随意透……”
殷乐摘下耳朵上的钻石耳钉,毫不犹豫的递给她。
“闻听在哪。”
“唉……三阳区的那个警察局。”商务女士也无语了,她在法院干了这么多年,家破人亡的事,确实难搞。
殷乐见她压低声音报出地点,也没收礼,点头示意准备离开。
这次没忘记回头拿两件厚衣服,等出来时,一群人围在门头,眼巴巴的等着他出来,再给门上贴条子。
殷乐没有多说,低头就走了,胃开始剧烈的疼痛,尤其是肚脐上面,像是有根针从皮肉里来回绕了圈,又狠狠的拔出。
再使劲往外拉,里面线穿着肉紧紧缩在一起,酸水直个往外翻,刺到嗓子眼,吐却吐不出来。
呼吸都扯着胃,穿着轻飘飘的鹅绒,殷乐一点不冷,外面暖呼呼的一圈包裹住的,是殷乐冰凉刺痛的心和反复发作的应激性溃疡。
不过,虽然意识渐渐模糊,但目标逐渐明显,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殷乐驱动尸体,拦了辆车,很快到达目的地。
“喂,你没钱坐什么车?”
“我……我忘带了,你看这个行吗?”
闻萧赶到的时候,殷乐正被人粗鲁的扯出门外。
“你当我二b啊?你这是那里来的水钻?我看你个小伙子漂漂亮亮的,从别墅区出来,干什么不好干那个。”
嘴上不停的辱骂,眼神却是贪婪,恶心无比,闻萧当即推开司机:“你什么意思?”
殷乐的汗一层又一层,胃疼好不容易消下去,浑身跟从水捞出来一样,眼神迷离,虚弱的可以。
直到他看到闻听,从警察局的铁栅栏里出来。
不管不顾,殷乐直直向前跑着,腿软差点跌了跟头,还好闻听一把冲上去接住,内心受宠若惊。
结果下一秒,心像是跌入冰窖里。
只见殷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是离婚协议的最后一页,当着他的面,将他作为桌面,在落款处签下了名字。
笔尖刚好划过他的心脏,轻轻的,却像一颗子弹,狠狠的扎进他的血肉里。
殷乐没有多说,放开手,随着飘零的雪花和落地的纸和笔,他们的故事像是落幕了。
疲惫的眼睛,浓重的黑眼圈,失色的嘴唇,殷乐惨白的皮肤上,只剩一双空洞的眼睛轻飘飘的扫过他。
如同破败凋零的玫瑰,殷乐揉了揉打结混乱的发丝:“你要的,给你了。”
松了手,头皮发疼,殷乐无意间扯下几根脆弱的发丝,转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