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挚友呢[竞技](118)

雾骁捉住凌暄拿叉子的手，咽下嘴里的水果，一本正经道：“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是雾骁的妹妹——雾筱筱。”

舒葶配合地把清蒸鳜鱼转到“雾筱筱”面前，笑着打圆场：“筱筱吃鱼，你们也别装斯文了，赶紧动筷子吧。”

之后众人都默契地不提及女装，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唠家常。

今年有薛钦遥这个千杯不醉的陪酒，凌自秋喝得尤其尽兴，卸下了平日的矜持：“我不反对你们兄弟俩喜欢同性，凌暄你安心游泳就行，凌慕你作为长兄，考虑过谁来传承我们家的中医技艺吗？”

凌慕也喝了不少，说话有些不着调：“这不还有三弟嘛，三弟不喜欢男的。”

凌耶耶没听明白，歪着脑袋疑惑地叫了一声：“嗷呜？”

...

当晚，将醉酒三人组送回去之后，雾骁站在院门口拽着凌暄的袖子：“凌暄，你骗我。”

“没有骗你，”凌暄回头看他，“我从来没说过女装是我爸要求穿的，也没说过我哥和薛教练是被赶出去的。”

雾骁回想一遍先前的对话，凌暄故意给出模棱两可的信息，引导他推测出这两点，严格来讲的确不算欺骗。

跟凌暄这种人博弈真憋屈，尽吃哑巴亏。

忽然，雾骁垂眸瞥见手里的腊梅枝，轻笑一声：“你骗我说山里没有腊梅。”

“我骗了你，山里有腊梅。”

凌暄摘下一朵嫩黄的腊梅衔在口中，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霎时，一阵清幽的冷香在唇齿间绽开，花瓣薄而光滑，刚入口时冰凉清甜，继而逐渐温热，沁出微苦的花汁，最后，在对方的推送下滑进咽喉。

在此之前，雾骁从未想过腊梅可以食用，且滋味甚好。

雾骁喉结上下攒动，意犹未尽地轻咬凌暄的嘴唇：“再喂一朵。”

“雾筱筱，”凌暄勾住他的手指，顺走那根腊梅枝，“待会记得跑快点。”

“嗯？跑什么？”

雾骁还没回过味来，只见一抹月白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凌暄当着他的面——

抢走腊梅。

跑了。

银杏隧道

每逢除夕, 凌府上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雾骁循着梅香追到转角，月白身影早已不见踪迹，徒留一地花瓣。

通过花瓣的指引, 雾骁最终停在后门前, 他本以为凌暄会逃去卧房, 到这里来做什么？

后门没有上锁, 是虚掩着的, 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与凌府相反，门外一片漆黑, 中秋时落叶纷飞的银杏, 如今只能依稀看见轮廓。

兴许是视力受限, 雾骁的嗅觉变得极为灵敏, 朝着梅香的方向走了几步：“凌暄，你在哪？”

“雾骁，我在这。”

微凉的声音被寒风席卷。

周围十几棵银杏倏然亮起, 驱散这一隅的黑暗。

银杏、轨道、观光火车同时映入眼帘。

不远处, 凌暄站在第一节车厢前，向他扬着手中的腊梅枝：“这里像不像以枪为名的银杏隧道？”

“像。”雾骁抬头仰望一棵棵熠熠生光的银杏树，视线不自觉开始模糊，树叶化作炫目的光晕。

这个季节, 银杏理应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凌暄却送了他满树金黄。

雾骁迎光走到凌暄身边, 轻轻抱住对方：“连轨道和火车都有了。”

中秋那次好像也在这个位置，只不过当时提出问题的人是他。

他还清楚记得凌暄的回答。

就差轨道和火车了。

凌暄感觉颈窝湿漉漉的, 抬手抚摸怀中人的头发：“看来这些天的努力没白费，我们骁骁都感动哭了。”

“我没哭, ”雾骁埋头蹭了两下，确认眼泪都沾到他衣服上后，才顶着双泛红的眼睛抬起脸，“我只是眼睛进银杏树叶了。”

凌暄没忍住笑出了声：“嗯，怪我银杏树叶没绑牢，落了一片到骁骁眼睛里。”

“别用这样的语气哄我，”雾骁轻挑眉梢，“我只是穿女装，又没真变成女生。”

这种语气像哄女孩子似的。

凌暄坐上观光火车，向雾骁伸出一只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除了你，我没哄过其他人，缺乏经验。”

“我见你哄过凌耶耶。”雾骁握住他的手坐到旁边，顺便关上车门，车厢内足够宽敞，刚好容纳两人。

“凌耶耶是小狗，不算人，”凌暄拿着一个遥控手柄，操作火车运行，“坐稳了，终点有惊喜。”

闻言，雾骁忽然想起在貍雾广场顿悟的惊喜迭加论：“惊喜的迭加？”

凌暄脱口而出：“会让惊喜变得更惊喜。”

雾骁继续对暗号：“舞台剧落幕？”

凌暄立即回复：“烟花秀开启。”

还真都对上了。

难道凌暄也受到了同样的启发？

“当时你在哪？”雾骁把玩着手里的腊梅花瓣，“我找遍观众席也没看见你。”

凌暄按下遥控手柄的左拐按钮：“在第十七座狐貍雕像那捡某人藏的足链。”

火车平稳行进，车轮和轨道十分契合，几乎没有噪音，耳边唯有清越的风声反复流转。

银杏隧道尽头，各式各样的小动物花灯簇拥着一个半人高的礼盒，盒盖上系了雅致的云纹缎带。

雾骁俯身捏了下熊猫花灯的耳朵：“凌少爷，今儿你很阔绰啊。”

“跟你学的，”凌暄扯松缎带，“打开看看。”

“好，我来看看里面藏了什······”

揭开盒盖的那一秒，雾骁当场愣住，一时忘记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礼盒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烟花，仙女棒、外面常见的花式烟花，还有一些没有牌子的手作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