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挚友呢[竞技](44)

当晚的拜月仪式举办得热热闹闹，几人一同围着桌子赏月、闲谈、吃点心。

兴许是过于高兴, 凌自秋多喝了几杯酒，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舒葶伸手将他扶稳：“凌暄，你先送你爸回屋，我收拾好桌子就过去。”

他还没做好和凌自秋单独相处的心理准备。

“让我哥······”凌暄下意识看向凌慕，话说一半顿住了。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能陪凌自秋喝酒的人，凌慕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凌暄又转头瞥向雾骁，考虑雾骁用轮椅把他爸运回去的可行性。

好像不太行。

算了，他送就他送吧。

直到凌暄架着凌自秋走出院门，雾骁才收回视线，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应付。

“担心我弟呢？”

雾骁转身一看，凌慕正漫不经心地啃着月饼，没有丝毫醉意。

“哥，你不是······”

猜到他要问什么，凌慕提前抢答：“我装的。”

原来这是个局。

意识到这点，雾骁看向舒葶：“阿姨您也知道？”

“知道，”舒葶大方承认，“你放心，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凌慕抿了一口热茶：“其实当年我爸和我弟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至今记忆尤深。

周末，凌慕回家找医书典籍，恰巧撞见凌暄挂着一金牌连蹦带跳地跑进书房找他爸谈事。

他们的对话仅持续了三分钟。

“爸，这次俱乐部比赛我得了第一名，有位知名教练想要指导我游泳。”

“留下学医或者离家游泳，选一个。”

凌暄进来的时候有多雀跃，出去的时候就有多颓丧。

“后来，我弟就再也没回过家，”凌慕用指腹森*晚*整*理摩挲着杯沿，“我爸这人虽然温柔，但是脾气有点古怪。”

雾骁低头望着映在杯里的满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想抱抱那天的凌暄选手。

...

快到房间时，凌自秋轻轻放开凌暄，撑着墙保持平衡：“就送到这吧，我还有事。”

“什么事？我陪您做。”现在凌自秋站都站不稳，凌暄实在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下。

“去书房看儿子。”说完，凌自秋自顾自笑着扶墙往前走。

凌暄如遭雷击，他在这，凌慕和凌耶耶在院里，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爸偷偷在书房藏了第四个儿子。

“跟上啊，”凌自秋转头催促，“别耽误我看儿子。”

“来了。”

凌暄快步上前，他倒要看看这四弟是哪来的。

进了书房，凌暄连垃圾桶都检查了一遍，也没见着人。

“您儿子呢？”

凌自秋打开桌上的笔记本，拍拍身旁的空位：“来坐。”

凌暄不明就里地坐下，只见凌自秋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保存了他所有的比赛录像，每个录像下都编好了日期和赛事。

凌自秋熟练地翻到后四分之一处，点开名为“2020.7.24奥运会”的录像：“我儿子是奥运冠军，他游泳特别厉害。”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夹杂着些许炫耀的意味。

凌暄怔怔地望着屏幕，感觉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他爸会为他感到骄傲。

凌自秋全神贯注地盯着录像，直至播放到凌暄赢得比赛的那一帧，他做出个喝彩的动作：“凌暄，好样的，我儿子真优秀。”

录像的背景音逐渐模糊，凌自秋的念叨声越发清晰。

“他很多年没回家了，今天是中秋，我想看看他。”

“不怪他，是我做错事，让他失望了。”

“凌暄，对不起。”

没听错吧。

他爸······跟他道歉了。

这一瞬，压在凌暄心里多年的巨石轰然崩塌，他仰头面向天花板，试图让眼泪流回去。

良久，他哽咽道：“爸，我不该跟您翻脸的。”

半醉半醒间，凌自秋张开双臂将凌暄拥入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以后，不要再赌气不回家了。”

“嗯。”凌暄吸了下鼻子，抬手回抱住凌自秋。

...

庭院里，借着煤油灯昏暗的火光，三人坐在桌旁打扑克牌，玩得不亦乐乎。

“对三。”凌慕甩出两张牌。

舒葶拧起眉毛看着手里的牌，想打大牌争取出牌权：“对二。”

“王炸！”雾骁自带锦鲤体质，摸到的尽是好牌，“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凌慕眯着眼睛审视他：“你不会出千了吧，五局里有三局都是双王。”

舒葶实力拆自家儿子台：“我看你是嫉妒骁骁运气好。”

雾骁边洗牌边说：“就是就是。”

凌慕不满地嘟囔：“妈，他才来我们家第一天，您就叫上骁骁了？您都没叫过我慕慕。”

说完，他还不忘“凶狠”地剜雾骁一眼。

“嗷······”凌耶耶仰着脑袋打哈欠，倏然看见站在院门的凌暄，硬生生卡了一下，“呜。”

凌暄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朝它摇摇头。

凌耶耶乖乖噤声，揣好爪子，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凌暄放轻脚步，缓缓走到桌前，似笑非笑道：“哥，你不是喝趴了？打起牌来挺清醒啊。”

凌慕慌了，把扑克牌倒扣到桌上，无力地伏下身子：“我又开始晕了。”

凌暄没再追究，扭头注视着舒葶：“妈，您不是说收拾完就回去吗？”

舒葶干巴巴笑了两声：“我陪骁骁玩会，他们二缺一，不好打。”

“对对对，”雾骁反应迅速，立马帮腔，“阿姨是为了陪我才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