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挚友呢[竞技](48)

这一电锯下去他还能有命？

雾骁惊恐地用力挣扎, 锁链却越来越紧, 仿佛要将他的四肢勒断。

小粉帽护士高高举起电锯对准他的小腿：“别害怕啊, 你越害怕我越兴奋。”

电锯落下之时，雾骁猛地惊醒, 大口喘着粗气, 迷迷糊糊地念叨：“我不要截肢。”

“做噩梦了？”薛钦遥抽了几张纸巾塞他手里, “擦擦汗。”

“嗯, ”雾骁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脑门，心有余悸道, “我梦到有个护士拿电锯砍我腿, 吓死我了。”

薛钦遥将纸杯放到饮水机出水口，按下出水按钮：“你也差点吓死我，怎么突然晕倒了？医务室的医生给你检查身体，也没查出原因。”

接满水后, 他把纸杯递给雾骁：“喝口水慢慢说。”

雾骁捧着纸杯抿了一小口：“我疼晕的，腿疼。”

凌慕说过, 第二阶段的治疗后期会出现腿疼的症状，但这个症状比预期时间提前了半个月左右。

雾骁眉宇间愁云惨淡, 还有四天就比赛了，不知道赛前能不能有所好转。

薛钦遥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掏出手机看时间：“不用担心，郑烁和你的医生快到了。”

从他打电话到现在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完全足够郑烁从N市开到S市。

“谢谢遥哥。”听到这话，雾骁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话音刚落，郑烁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小雾，我听你遥哥说你给电子靶磕头，把自己磕晕了。”

雾骁扯了扯嘴角：“我没······”

就说今天薛钦遥怎么异常正经，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考虑到当代年轻人压力大容易发癫，郑烁握住雾骁的肩，语重心长道：“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倾诉，不要为了出成绩，盲目相信玄学迷信，你给电子靶磕头，它就能多给你显示一分了？”

雾骁：“我真没······”

郑烁继续说：“我知道你懂事，不希望我费心，但你也不能啥事都憋在心里，等会让凌医生给你看看脑袋。”

听到这里，凌慕实在没绷住，噗嗤笑了一声：“讲真的，比起治腿我更擅长治脑子。”

“哥你别故意曲解，”雾骁没好气地指着脑门上的红印，“烁叔说的明明是这处磕伤。”

意识到自己成了他们的乐子，雾骁幽怨地瞪了眼薛钦遥这个罪魁祸首。

“我去趟洗手间。”薛钦遥勾着嘴角闲庭信步地往外走，中途和凌慕目光交汇了一瞬。

玩笑之后，原本沉重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

凌慕背着医药箱坐到床边，取出一罐药膏从中挖出一小块，指法娴熟地在雾骁脑门的红印上揉开。

雾骁顺势开口：“哥，腿疼的症状提前发生了。”

凌慕没出声，低头擦拭手指上残留的药膏，看不出表情。

他想过预期时间存在误差，但没料到会卡在这节骨眼上。

察觉不妙，雾骁看向站在窗前吹风的郑烁：“烁叔？”

郑烁眉头紧锁，隐忍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小雾，路上我和凌医生讨论过这事，你目前的状态，不适合参赛。”

此话一出，雾骁的心情陡然坠入谷底：“您想让我弃赛？”

...

出了医务室，凌慕如释重负地关上房门，雾骁的反应，和他的某位病人太像了，一样的热忱，一样的倔强。

“踏破门槛也未必能请到的凌医生，居然愿意主动出山。”

凌慕循声看去，薛钦遥双手揣在运动服口袋里，倚着门框边上的白墙，神态懒散地侧目瞄着他。

“谁让雾骁听话懂配合呢？不像某些病人，只会把医嘱当耳旁风。”

薛钦遥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决定退役了。”

他迎上凌慕惊诧的目光，迈近一步：“打完这次比赛之后。”

不就高了几厘米吗？装什么？

凌慕丝毫不怵，微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恭喜。”

薛钦遥左手的状态不容乐观，退役修养不失为一个明智的决定。

薛钦遥眸中墨色翻涌：“我们凌医生是真心祝福，还是有意嘲讽？”

“随你怎么想，”凌慕移开视线，“从医生的角度看，现在退役，总比哪天把手殉在比赛上强。”

薛钦遥问：“从朋友的角度呢？”

“我不认为我们是朋友，”凌慕推开试图继续靠近的薛钦遥，“退役后打算做什么？”

“没想好，”薛钦遥语调轻佻，将胳膊搭在凌慕肩上，“不如去学长你那打杂吧。”

“想得美，”凌慕拍开他的胳膊肘，抚平被弄皱的衣服，“少套近乎，我可不记得有你这号学弟。”

他十五岁因医术卓绝被破格录取，大学四年几乎没有结识年龄相仿的人。

薛钦遥咧嘴一笑：“我入学的时候，你都毕业一年了。”

大学期间，薛钦遥每回路过学校光荣榜，都能看见凌慕的照片，兴许是因为照片上的人容貌优越，他印象特别深刻。

凌慕忽然正色道：“现在是雾骁治腿的关键时期，尽快进入下一个疗程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很不想跟薛钦遥多说什么，但总觉得他能给出些有用的建议。

薛钦遥接下话茬：“然而他不想放弃比赛，并且态度十分坚决，还问你有没有办法拖到赛后。”

一点不差。

全说中了。

凌慕真诚评价：“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薛钦遥问：“所以你有办法拖到赛后吗？”

“有，”凌慕倍感头疼，“最多减轻三分之二的疼痛，剩下那三分之一还是会影响成绩，坚持比赛意义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