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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111)+番外

陈宝香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

张知序摸了摸鼻尖:“不好笑么,我就说我幼时无趣得很。”

“没……”她歪了歪脑袋,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转开话头道,“大仙,当录事可太无聊了,一直遇不着什么大差事。”

张知序想了想:“近来许多地方都有暴民,武吏衙门照理说应该很忙,明日我帮你去问问,看他们是不是漏了你了。”

“好呀。”陈宝香甜甜地笑起来,又掰半块茶饼继续泡。

陆守淮的死讯在她这里激不起什么波澜,却是在上京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程槐立发了疯似的推着轮椅进宫面圣,话里话外都说张家图谋不轨,张知序也不甘示弱,自证张家清白之后又力求圣上解除两家婚约。

大长公主就乐得在旁边看热闹,看得新帝满嘴长燎泡。

“陆守淮的死只是一个意外。”新帝对程槐立道,“大理寺已经查过了,说不排除是他自己跌在水里淹死的可能。”

“陛下,陆守淮是被流徙的人犯,他如何能在过了淮口驿站之后自己回到半途失足淹死?!分明是张家那些人,他们先前就找人扮鬼来吓我抢走了我救命的药,还让麾下的人到我的铺面里打砸——”

“爱卿。”新帝重重地打断他,“张家与你有姻亲。”

张程两家必须和睦,闹得越大,越会让长公主有可乘之机。

程槐立发现了,只要一遇见张家,圣人就不会让步,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圣人都想这两家能为他所用,不生嫌隙。

阴阴地垂下眼,他拱手:“微臣明白了。”

第97章 早有预谋的刺杀

上京的风雨持续了好几日都没停歇,新起的花苞落了一地。

马蹄从泥上踏过,陈宝香对旁边车厢里的人道:“今日只再去一趟制药署就歇了么?”

“是。”张知序点头,却又不解地道,“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二哥哥你这就不懂了。”银月伸出个脑袋,“我跟宝香姐姐关系好着呢,今日走马上任,她可不得来送送么?”

经过好几日的磋磨,大哥终于同意了让她去制药署做个小文吏,升不升得上去全凭自己的本事,绝不回张家哭闹。

一想到能自己赚俸禄,还有机会跟张溪来再多见几面,银月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陈宝香笑着点头:“是,我来送银月的,最近上京里乱成一团,身边人多些总不会有错。”

陆守淮遇害,又抓不着凶手,着实让上京的贵人们心惊胆战,出门都多带了几个随从护院。

宁肃原也打算多找两个功夫好的跟着主子进出,但还没提出来,陈大人就开始跟主人寸步不离了。

白日主人去造业司她跟着,送人进了司内才自己去兵部;黄昏归家时她就守在造业司门口,高大的走马往那儿一立,附近的地痞都躲远了些。

今日说是来送银月姑娘,但陈大人的目光却一直在自家主人身上,警惕得耳朵都快立起来了。

宁肃又满意又觉得踏实。

“陈大人。”路走一半,有传令官突然策马过来,拱手与她道,“衙门里下了委任状,请您速回。”

陈宝香哇了一声:“大仙,你说话就是好使,这就来活儿了。”

张知序两指挑帘:“机会难得,你去吧。”

“这里离制药署还很远。”她看了看,“我先送你们过去。”

传令官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张知序摆手:“你不好开罪上头的人,先去吧,我这里还有宁肃。”

车在城里,宁肃也带了七八个人,料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陈宝香似乎很不放心,细细叮嘱了宁肃好一会儿,才调转马头跟着传令官走。

张知序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慨:“这人办正事的时候还真挺像样。”

“是吧?”银月双手捧心,“我也觉得宝香姐姐英姿飒爽。”

“算你有眼光。”

“彼此彼此。”银月转头看向他,意味深长地道,“二哥哥的眼光也一向是差不了的。”

张知序一愣,折扇遮了半张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哪能呢,我二哥哥是天上地下第一聪明的人,只有你不想懂的,哪有真听不懂的。”

张银月打趣,“大哥昨儿还审我呢,问你和宝香姐姐是怎么认识的,我哪儿知道啊,这还得你自己去交代。”

“不过二哥哥你可千万别在大哥面前夸宝香姐姐,他像拿着金簪的王母娘娘,就等着机会好在你俩中间划一道呢。”

“你多余担心。”张知序轻哼,“我从不轻易夸人。”

张银月斜着眼眸揶揄地看他。

这人绷着脸,像稳稳兜着水的荷叶,不肯泄露丝毫情绪。

但想起陈宝香看着他时那分外担心的眼神,张知序以扇遮面,还是轻轻勾起了嘴角。

也就她会这么放心不下他,仿佛他不是一个被重重护卫着的习武之人,而是块轻轻一磕就要碎掉的玉。

完全不至于,但别人也没这个待遇。

若真要夸她的话,也确实有许多地方能夸,大哥只是不了解陈宝香,一旦熟识,定会知道她的好处。

张银月愕然地瞧着,就见自家二哥哥走神地盯着某处,嘴角微抬,黑眸里粼粼有光。

她瞥了一眼,很是唏嘘地捧心:“二哥哥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宝香姐姐。”

张知序回神,微恼地掀帘地朝外头问:“还有多久,快些把这人扔进制药署了事。”

“前头好像是陆家送葬的队伍把主街给堵了。”宁肃拱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