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下雨天捡到一条小狗后发生的二三事(76)

“该走了，小葵。”乾青宗也反握住轮照葵的手，低头轻声道。

白鸟芽衣对眼前的画面感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古怪，旁边神经大条的小泽美惠还兴高采烈地向轮照葵挥手，说着小狗小狗的事情。

“小葵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狗吧，居然用的是‘他’诶。”小泽美惠感叹道，“小葵喜欢小狗，我也喜欢小狗，感觉离小葵又近一点了，好开心！”

“又近了一点吗…”白鸟芽衣望着轮照葵远去的身影，笑了起来，“嗯！”

空中遽然升起一道道耀眼的光线，在空旷的藏蓝色幕布上凝聚成小小一点，猛地炸裂开来向四周抛出一圈转瞬即逝的流星。

小泽美惠和白鸟芽衣肩并肩仰着脑袋。

“哇，烟火大会居然提前了！”

“快回去换浴衣！”

如此近距离的，那些提前在不远处湖面上燃放的烟火，引得街上的人们驻足观看。

咻——

砰！

那些爆炸的声音像是贴在轮照葵的头顶炸开，慢慢渗入大脑，逼得她深处的回忆重现出来。

她蹲下身死死捂住双耳，妄图得到哪怕半秒的安静，让她能够从梦魇之中清醒过来。

紧闭上眼，黑暗中的听觉更为灵敏，轮照葵喘着气瞪大眼睛，又看见地面上忽闪忽闪的亮光扭曲着形成漩涡，不停的旋转着。

【跳下去，快跳下去！】

【快把车门打开跳下去！】

【小葵！】

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嘭！

再次见到那双下垂眼，忧伤地凝视着她，被火焰吞噬殆尽。

早餐小狗

“小葵。”

【小葵！】

“你怎么了…小葵？”

【听话，小葵。】

乾青宗不敢去触碰轮照葵，她额头的发丝都被汗水粘在了一起，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嘴里一直在呢喃着什么。

毫无一丝血色的苍白唇瓣颤抖着，乾青宗听清她重复的话。

那是一个名字，只有姓。

“白鸟…白鸟……”

白鸟？什么白鸟，乾青宗记得刚才那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貌似就姓白鸟。

她们应该还没走远，可、小葵这个样子，他怎么放心离开。

乾青宗无力地蹲在轮照葵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小葵，小葵…”

别这样，别让他什么都做不了。

乾青宗多想像当初在姐姐的手术室外一样，像轮照葵给予他无限的勇气一样。

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才能把小葵从痛苦中拉出来。

他、可以做到吗……？

九井一立刻拨打了轮照优斗的电话，“优斗先生，葵小姐现在看上去很不好，听不进外界的声音，一直叫着白鸟这个名字，现在应该怎么做？”

九井一语速飞快地交代清楚了情况，希望轮照葵唯一的亲人能够帮助到她。

“……”

“……优斗先生，您在说什么？”九井一僵硬地举着电话。

乾青宗也听见了那边传来的淡漠声音，“不用管她，你们看着点别让她受伤就行。”

小葵已经受伤了啊，她一刻不停地被伤害着，畏怖少年们所未知的回忆，一向带着笑意的柔软面容变得尖锐而痛苦。

少年的主心骨、总舵手，她那样小小的一团缩在地上，他们如今能够看见在坍塌的高墙之后濒临奔溃的真实。

“可可你先看着小葵，我去找白鸟！”乾青宗一咬牙，站起身来朝原路返回。

“青宗——！”

乾青宗大步地跑起来，与黑发青年擦肩而过。

“小葵！”

乾青宗回头，见到来者半跪在轮照葵面前，他的瞳孔一缩，心底却禁不住浮现一句话——得救了。

冰冷的手被带着粗糙茧子的大手捂住，空气停滞了半秒才流通起来，传来淡淡的水汽与柏树的清香。

“小葵，别害怕。”

轮照葵的脑袋被缓慢抬起，她震颤的瞳仁没有定焦，青年温柔地整理好她的额发，轻柔地抵住她汗涔涔的额头。

视线中被一片墨色占据，那些骇人的鲜红褪去，一下又一下撞着心脏的爆炸声弱下去，轮照葵的呼吸逐渐跟着青年平缓起来。

青年的呼吸太稳定了，像一首节奏舒缓的钢琴曲，踩着节拍规律地交替。

【别怕，小葵。】

应该是睡了很久很久，如同昏迷一般，轮照葵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这不是她的被窝，有一股甜甜的果香，凭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出来是粉嫩的颜色。

轮照葵捂住额头，用最快的速度清醒了一下。

天吶……所以说烟火大会这种东西就是要离的远远的。

这是佐野家，她有来过几次。

那么，阳台在这个方向吧，轮照葵循着印象走。

阳台有人，风拂着他的黑发，指间星火点点。佐野真一郎侧首，在看到轮照葵的那瞬间就把烟给按灭了。

佐野真一郎挥了挥空气中的烟味，发现还是有气味，他把手背到身后讪笑了下，“小葵你醒啦，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下碗面吧。”

轮照葵：“大哥哥……”

佐野真一郎停住脚步，“嗯？”

“不好奇吗？”轮照葵实际上是挺讨厌烟味的，但她此刻并不在乎。

轮照葵凑到佐野真一郎的手边，张口咬住那根掐灭的烟，抬眼对青年笑，“这样做会可以轻松一点吗？”

“诶诶诶小葵！”

青年着急了，冷汗都快滴下来，他掐住少女的双颊把那根该死的烟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