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102)
入宫形同硬闯,昌乐拉着江若汐一脚踹开崇政殿的大门,“皇兄,我要求和离诏书。”
一屋五六名官员,连同昊帝,全部傻了眼,齐刷刷的视线射过来,
江若汐的身上,便笼上了那道深深的,如波涛下暗渊般的目光。
一阵清风吹过,女子鬓角的碎发被轻轻撩起,如同晨曦中温柔的手指,不经意间拨弄他的心弦。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进沉郁的大殿,在那不经意间展露的微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不施粉黛的脸上,温婉如水,她今日身着一袭兰花底纹锦袍,衬得她气质出众。
相较于她,钟行简脸色失去了往日的红润,深陷的眼窝依旧沉寂,如果不细看,他眼底铺陈的那层苦涩与疲惫隐不可察。
离开了他,她过得更好。
而他,夜夜受着自责、悔恨交加的折磨。
“胡闹。”昊帝喝道,如滚滚龙吟,“你以为成婚是儿戏,刚成婚就要和离。”
昌乐反驳,“不是我,是钟行简和江若汐。他们也是皇兄你下旨赐婚的,现在也请官家下旨他们和离。”
“胡闹。”昊帝将手里的札子扔到龙案上,“别人家的事,你管什么。此事,容后再议,我们现在正在议正事。”
刚吩咐赶人,人群中的卢相生道,“官家,方才我说的能做出筒车之人,便是钟侍郎的夫人,江氏。她是已故江尚书之女,我呈上的《水利书稿》也是她整理而成。”
“噢?”昊帝没有看其他人,而是纳罕地看了眼钟行简。
从另一个男子口中介绍妻子,怪不得妻子要和离。
昊帝沉吟后,问江若汐,“江氏,你说说南涝北旱如何解决?”
江氏行大礼后,侃侃而谈,“旱涝一体。除当下救灾外,兴修水利为根本。小则沟渠、水窖,大则水库,堤坝,皆需考量。灌溉之力,筒车节省劳力,此为后话。书中都有详细讲解。”
卢相生紧接着道,“官家,救灾、修建水利、灌溉之用,臣以为当分工协作,同步而行。当下之用,筒车除江氏外,无人可做。故而,臣请官家下旨,令江氏参与灌溉水利兴修。”
此话一出,殿内哗然。
钟行简神色也为之一沉。
昊帝听大臣引经据典就此事辩论,约么半个时辰后,昊帝将热茶重重搁在桌上,
“好了,就这么定了,江氏教木匠制筒车。”
江若汐正在踟蹰应不应,昌乐这时挡在她前面,
“皇兄,什么意思?我们是来和离的,怎么就派上活了。”
昊帝低喝,“说正事少在这捣乱。”
“我没有捣乱,江氏一介女子,她去如何服众?也没个说法,这不是妥妥的苦差事。”
昊帝捏捏眉心,“那就封江氏为左校令,正好空缺,任职工部左校署。”
卢相生紧接着上奏,“官家,臣请负责灌溉水利兴修一事,我与江氏师兄妹一场,愿助她早日造出筒车。”
“准。”
人群里,钟行简眸中只剩滚滚风雷。
从宫里出来,荷翠等在那儿,见到世子和夫人,急匆匆跑前禀报,
“不好了,大奶奶上吊了。”
上吊!她为什么忽得就上吊了?!
不偏不倚,正在此刻。
江若汐此刻稍有些混乱的脑袋逐渐清明:难不成欧阳拓让她们今日进宫请旨和离,上吊、筒车之事,皆在算计之内!!!
真相
南边传回消息时,大长公主和范氏都在三爷钟行熙那里,昨晚钟行熙身体不大好,叫了太医来诊。
钟行熙的病症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时范氏因为知道钟进瀚曾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心思郁结,有孕时没好好养着,孩子受了罪。
大半夜忙活,院正用药又将钟行熙的命吊了回来,
三夫人张瑶华哭哭唧唧,哭得已经没什么声音,只剩默默流泪,大长公主看着心疼,钟行熙年少时身子骨还算可以,院正也说养养能活到五六十不成问题,谁知这几年身子骨急剧下降。
“三媳妇,钟府薄待你了。”
张瑶华只管摇头,“祖母,我没事,我和熙哥是真心相爱,这些年与熙哥相守,我很知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些年都是你伺候我,我没能给你更多,甚至哪天我不在了,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钟行熙用力抓住妻子的手,在张瑶华感受中也不过虚虚一握,死白的唇色配上虚弱的嗓音,都让本就丧丧的殿内愈加伤感。
“别说话了,快歇着。”范氏眼眶激红,小心翼翼扶下三儿子。
待钟行熙脉象平稳,刚刚睡过去,大长公主让查的事有了结果。
他们一行人去了前院厅堂,大长公主才示意小厮禀报。
叶婉清是钟国公妹妹家的旁枝后辈,她这一房没落了,在岳州并无名气。以前与钟府走动很少,与钟国公妹妹家也走动不多。叶婉清母亲早逝,继母苛待她。将她塞进花轿嫁了过去,李家没什么根基,继母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
叶婉清娘家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席间大爷钟进瀚的脸色略有些难看。
“那李家呢?”范氏问出这话后,心里隐有些说不出的忧心与痛楚,只以为是担心三儿子所致,她急切地想为大儿子撇清关系,并无他想。
小厮查到:李家并非岳州本地人,先前曾在京城呆过,李氏无夫君,且不知其人。
两家这门亲事,是大爷钟进瀚撮合的。
小厮禀报到这,大长公主终于注意到大儿子的脸色,联想起一些事后,大长公主示意小厮先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