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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投奔夫君后(重生)(28)

作者: yoyo鹿 阅读记录

看向江若汐的目光灼然,连带钟珞儿的那份艳羡一起投射过来。

江若汐眉眼平和,挂着几分倦色,缓声道,“你也成婚,夫妻相处,看的从来不是表面的光鲜亮丽。你羡慕钟行简在朝堂有所作为,我倒羡慕你与四爷相濡以沫。”

钟珞儿越听越纳闷,“那遇到怎样一个夫君才算是好呢?”

“你觉得他好他就好,你觉得他不好,纵然天地奇才,也没用。”昌乐歪歪斜斜靠在凭几上,脸颊染了醉意,

可江若汐知道,她离醉还远。

琴声停下,钟珞儿收回双手,垂目,“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怎么决定,又怎么知道红盖头掀起,见到的是个怎样的人。”

林晴舒起身走到她身侧,软手搭在她肩上:“所以,你凭技艺挣了嫁妆,以后也有所依傍。”

昌乐公主则起身,拎了另一壶酒丢给她:“所以,不嫁人也挺好,就像现在,想吃想玩无所顾及,男人,一抓一大把。人生短暂,最重要的是取悦自己。”

这话放在礼教森严的钟府,可是会带来不幸。

江若汐赶紧拦下话,半嗔半解释,“珞儿,别听她们的,你以后会遇见对你极好的人,当你遇见了,也就不会顾忌什么父母之命了。”

这话宛然成了钟珞儿的救命稻草般,她双手扶在琴案上,上身前倾,目落点点星辰,

“大嫂,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一如既往地笃定。

钟珞儿姑娘家心性,闻言大喜,“我信大嫂,大嫂就像未卜先知一样,说的话做的事如此笃定有决断。”

江若汐抿唇不语。

昌乐公主挥挥手,“不聊这些了,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男人和成婚这些烦心事上了。来,咱们接着喝。”

瓢泼大雨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砸在了泥土里,晚风吹过,混杂泥土芬芳的水汽充盈,心旷神怡。

“下雨了。”林晴舒望向窗外的目光里又多了份茫然和隐忧。

江若汐面色淡然,抬眸的一瞬,多了份两世的感叹,“是呀!端午后的第一场雨。”

记忆中,有一年也下了这样大的雨。

钟珞儿疾步走向窗边,双手扶着窗棂往外望,“雨好大,怎么办,回去晚了母亲会担心的。”

昌乐公主求之不得,她拎着酒壶重又坐回去,举杯道,“下雨天,留客天。今夜咱们正好就在这里不醉不归。”

是夜,暴雨如注。

书房里,钟行简奋笔疾书,正字斟句酌写着明日上朝的札子。

许立疾步而入,风雨倏忽灌进屋内,灯芒不安地跳动。

钟行简抬眸看来,眼底残留的一丝戾气令许立蓦得一哽,

他带回最新讯息,“主子,城北外秋水河水量暴增,桥被冲塌一处,夫人跑马出城,没带马车,无法策马回城。可今夜若是不回,如果下一夜雨,桥被冲垮,怕是几日内无法回来了。”

见主子凝神不语,许立壮起胆子又问了一句,

“世子,是否备马车接夫人回府?”

话音刚落,许立又想起主子刚接了官家的密令,明日早朝要弹劾中书令,如果贸然出城,桥真被冲垮了回不来,该如何向官家交待。

转念,许立以将士跪姿请命,“主子,属下愿替您跑一趟马场,接回夫人。”

选择

夜半,秋水河畔,河流湍急,没过河床,架在河上的古桥被冲垮了一处护栏,岌岌可危。

为首,一匹白马,一匹汗血宝马伫立在前,

斗笠下,欧阳拓注目良久,对身侧并肩的另一人说,“看桥体情形马车怕是无法过古桥了。世子现在当真要过桥吗?过了桥,可能就没有回头路了。明日,不,今日早朝就不能参加了。”

他始终温着眼,说出的话,却是世间最割心的权衡。

在钟行简的心目中,河对面、河这边,到底孰轻孰重?!

欧阳拓也在试探。

黑色斗笠掩眸,看不清钟行简的神色,只听见嗓音平和,瞬时消散在风雨如注之夜,

“先生派人传的话,再忧心这些怕是有故作姿态之嫌了吧。先生还是先好好管管自己的学生,少管别人的家事。”

语气不善。

“于我而言,这条路,早已是不归路。”钟行简抽了一记马鞭,低沉的嗓音随着剑鞘般的身一道没入风雨夜里。

与中书令相抗无法回头,踏过古桥,亦是他的选择。

欧阳拓嘴角罕有地笑弯,轻笑出声,“看来,我没有看错。”驱马跟上,一同消失在林间小径尽头。

踏进马场内小筑屋门,眼前的一幕让钟行简黑眸又压深一层,比这风雨如注的夜更凉意瘆人。

男侍男伎成群陪伴也就罢了,屋内仅有的四名女子,歪七扭八躺着,身边酒坛子躺了一大堆。

浓烈的酒气连欧阳拓温润的眉眼也颤了一颤,

“这……世子,咱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打趣时,亦是笑得温和。

只是眼底的宠溺,此刻毫无保留都落在了半醉半梦吵嚷着什么的昌乐身上。

说话间,钟行简已经先行至江若汐身边,他从未见她醉过,浓烈的酒气钻入鼻尖,钟行简微微蹙起眉。

她颊边绯红,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化在白皙肌肤里,娇艳欲滴,

感受到有人动她,江若汐缓缓睁开眼,她目光时而迷离,时而清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盯着钟行简看了半响,红唇轻启,

“你这个小男侍,学谁不好,怎么偏偏打扮成那个榆木疙瘩。”

也不是什么缱绻的语调,只是喝醉酒后无名的轻蔑和挑逗,莫名就让人觉得掺杂了太多的情愫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