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死对头的白月光(重生)(5)
“巧合而已。”夕景遇否认道,他的耳根迅速泛起红晕。
他回头看了寒苍一眼,寒苍立刻会意,上前将怀中的一柄伞递给崔晞。
崔晞接过伞,感激道:“念欢,今日若是没有你,我肯定要染上风寒了。”
“不会。”夕景遇如是道。
又说了几句,崔晞便告辞了,夕景遇颔首,目送他离去。
而后,寒苍为他撑开伞,二人亦步入雪中。
谁料,刚走没几步,夕景遇忽闻身后传来阵阵碎雪声,回身望去,竟是崔晞突然折返了。他从寒苍手中接过伞,寒苍迅速退至一旁。
“你……”夕景遇看着崔晞,眉峰微聚。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崔晞忽然凑近他,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而后退回去,定定地看着他。
夕景遇双唇微动,好半响才应了声:“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崔晞竟朝他施以一礼,他连忙侧身避开,随后,崔晞再次告辞离开。
目送崔晞远去后,夕景遇在原地久久伫立,任由寒风从他身侧呼啸而过。
雪下得愈发大了,片片白雪落到伞面,使他手中的伞越来越沉,忽地,伞柄开始晃动,沉重的积雪纷纷从伞沿掉下,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崔晞怎会突然折返…他不该回来的…更不该说那些话……
明明上一回,事情不是这样的……
“郎君……”寒苍有些担心地开口道。
听见寒苍的声音,夕景遇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攥了攥袖子,寒苍上前接过伞柄,二人缓缓离去。
******
公主府中,李怿用完晚膳,出门时见雪已经停了,便决定先在府中随便走走,然后再去汤池沐浴。
林女官叫人取来披风,为李怿披上,而后随她一同走出和馐堂。
二人走走停停,最后来到暮园。
暮园中本种了李怿最爱的木香花,可惜现下正是天寒地冻的深冬,园中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除了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积雪,什么也没有。
李怿站在篱垣前,看着光秃秃的花架,心中很是惆怅。
一路走来,府中的景致还同她记忆中一样,一切都依照她的喜好打造,也不知道,上辈子她薨了之后,这座偌大的公主府将会易谁为主。
这份惆怅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李怿沐浴毕。
沐浴毕,李怿已换了寝衣,她恹恹地坐在镜台前,让侍女用帕子为她绞干头发。
妆镜中,李怿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不知是哪个侍女,上前拿起雕花木梳,轻柔地梳理她的长发。
这侍女身上带着一股清冽的松雪香,叫李怿闻见了,心下大骇,她猛地转过头,却因拉扯到头发,发出一声痛呼。
身后那人忙放下木梳,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俯身在她耳边温声道:“是我。”
几乎是同一瞬间,李怿挣开他的手,一跃而起。
她惊惶地跑到一边,转过身,一张清俊温雅的面孔映入眼帘,不是加害于她的夕景遇又是谁?
李怿警惕地盯着夕景遇,大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夕景遇一头雾水,他迈步朝她走去,
“音音,你怎么了?”
李怿直往后退,边退边呵斥他道:“本公主的小名岂是你这人面兽心的无耻之徒能叫的?你这是以下犯上,本公主要叫大理寺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事发突然,她完全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夕景遇是如何得知她的小名的?
夕景遇停下脚步,李怿斥责他的话,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又听她怒斥道:“夕景遇,你这黑心的老狐貍……”
这样的称谓,他从前听过很多次,可那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夕景遇怔住了,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测,他下意识地攥紧袖子,过了一会,又慢慢松开。
而李怿看着眼前的仇人,回想起自己在水中窒息的感觉,怒从心起,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
只见她高举右手,往夕景遇脸上抓去,
“卑鄙小人,无耻之尤,胆敢谋害本公主,本公主今日定要抓烂你的脸。”
然而,夕景遇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场突袭,他神色自若,一个侧身,轻松避了过去。
随后,他顺势抓住李怿的手,将她箍在怀里,说:“公主…您…您先听臣说……”
李怿挣扎道:“夕景遇,你登徒子!你恬不知耻!快放开我,再不放手,我要叫人了。”
话一出口,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叫人进来将他拿下,便喊道:“下月!下月!”
林女官闻风而至,见到屋内情景后,只觉莫名其妙,一时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是在闹哪出……
原先便侍立门外的云消与绛河紧随其后,见状,面面相觑,也在门口定住了。
奇怪的气氛在屋内外弥漫开,唯独李怿浑然不觉,“你们在那站着做什么,快将这登徒子给我拿下。”
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李怿清晰地听见云消倒抽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林女官开口打破了这阵诡异的沉默。
“公主……”她看看李怿,又看看夕景遇,犹豫道: “他是您的驸马……”
闻言,李怿花容失色,她挣开夕景遇的怀抱,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说:“你……你……”
话音未落,她便觉双腿一软,紧接着眼前一黑,竟昏厥过去。
“公主!”她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李怿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身处无尽黑暗之中,突然,一个声音从虚无深处传来:“既如此,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