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63)
“不用了。”乌菏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拒绝了谢虞琛的提议。
“那行吧。”谢虞琛也不强求,顺手捏起一片陈皮送进嘴里,随口道:“大巫身上的伤还没好,应当不能吹风吧?”
正准备站起身关窗,男人却摇了摇头,“不碍事。”
谢虞琛“哦”了一声,收回手,回想起前两天夜里见到的那副场景。
连药都不愿意上的人,想来也不会在乎这吹风不吹风的。
“你前日留下的那张方子,我已经让人送到太医署的御医那里。若是确实有用,我便让人搜集来烈酒,着手按照你给的法子蒸馏。”
“一切由大巫决定。”
谢虞琛倒是没想过让对方从一开始就接受酒精。乌菏会找人验证酒精的作用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能坐到那个位子上的,哪个不曾如临深渊薄冰地谨慎过,这位大巫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
做事周全一点并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酒精也并是不万能的,只是在这个消毒杀菌的手段还比较匮乏的年代,可以给伤者提供一种治疗方法而已。
谢虞琛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没了话聊。
正当谢虞琛思考自己屋里的窗户还有多久能修好,好让自己结束这尴尬的场景时,外面却突然响起重物落水的声音,还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讲话。
挺好的……
现在用不着他苦思冥想地找告辞的借口了。
谢虞琛转头,对上乌菏陡然转厉的眼神,他低头掩下眸中情绪,就听见乌菏询问自己:“谢郎可要与我一同去看出戏?”
轻飘飘的声音,没有半分怒气,却偏偏让人心下一寒。
“大巫先请。”谢虞琛没有拒绝,跟在男人身后下了楼。
甲板上站着的人以周洲为首,几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淋淋地滴着水,还带着一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
再联想刚刚在屋里听到的声音,不难推测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唯一令谢虞琛惊讶的,是周洲身后那几人全部是一副小厮模样的打扮,其中一个还和他打过照面。
就是几个时辰前拎着食盒给他送早饭的那人。
但看眼下这副场景,谢虞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仆役是假,护卫才是真。
看来这船上还真是“卧虎藏龙”呢。谢虞琛不轻不重地瞥了乌菏一眼。
乌菏自然注意到了这束目光,挑了挑眉作为回应,然后便抽出腰间的佩剑,缓步走上前。
周洲等人是在背着谢虞琛和乌菏住处的那道走廊里擒住的刺客。但还有几个一时不察让他们跳水跑了,这才有了谢虞琛在屋里听见的落水声。
现在十来个刺客并排排地被仍在甲板上,看起来倒是整整齐齐。
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刺客身上都是相似的衣服,从衣着上看不出什么信息,模样也很不起眼,是扔在人群里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的那种。
谢虞琛面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看来是训练有素,专门派来刺杀他们的。”他心道。
再一抬眼,银发披肩,一身玄袍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其中一个刺客面前。
像是嫌甲板上的血水会沾到衣袍上似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解下披风,递给了旁边的周洲。
那柄曾被谢虞琛在烛光下仔细打量过的佩剑抬起,乌菏用剑尖挑起脚边人的下巴,声音低沉悦耳:“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兴许本巫心情好,就留你一条活路呢。”
但不知为何,听到“活路”二字,那半死不活的刺客神情却更加紧张,就连原本视死如归的其他人,都纷纷露出一抹惧色。
“看来是不想说啊。”乌菏轻啧一声,唇边勾起一抹笑。
下一秒,整个人的姿态却陡然凌厉。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的,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
长剑轻轻松松就贯穿了刺客的身体,但却没有伤到致命处。
男人捂着伤口倒地,乌菏却不再给对方半个眼神,从周洲手里接过一条素白的帕子,轻轻擦拭起了剑身。
等到那方帕子已经尽数被鲜血染红时,乌菏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下颌微抬,对一旁的周洲道:“我听闻这江水中常有喜好血腥味的大鱼出没,只可惜从未亲眼见过。不如就把他用绳子捆住手脚吊到船尾,看能不能引来几条大鱼,也好叫船上的人见见世面。”
轻飘飘一句话,就定好了地上那人的结局——
或许是在江水中泡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也或许是被那些闻着血腥味儿游过来的大鱼一口一口啃咬而死。
……听起来,仿佛前一种还好受些。
有两人快步上前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刺客拖走。很快便有惨叫声自船尾传来。
听到声音,乌菏像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拎着剑又走向下一人。
“你也不肯说吗?”
“那想必舌头也留着没用了,不如替你剜掉吧。”
……
“也不肯说?”
“那就削掉四肢做成人彘,摆到花瓶里作个景吧。”
……
他好像并不害怕问不出消息,只是单纯地以折磨这些人取乐,一个一个按着顺序杀下去。
一旁的谢虞琛看乌菏杀到第三个后,就再坚持不下去,搓着汗毛倒竖的胳膊躲到了楼檐的阴影下。
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心理正常的现代人,
周洲见状,殷勤地给谢虞琛端来了一碗消暑的梅子果饮。
对于周洲突然变得周全的态度,谢虞琛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伸手接过,倚着门柱慢吞吞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