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母(16)
“也像鱿鱼。”
笑声淹没在音乐中,“那你知道什么动物没有心脏吗?”
“海星?”
“对的,但是还有,水母。”
她似乎愣了一下。
水母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动物之一,身体结构简单,没有心脏,没有血液流动,没有嗅听视觉器官,可以直接吸收水中溶解的氧气,不需要心脏来输送血液和氧气,它们也没有血液。体温随着环境温度变化而变化,身体的“血压”由周围环境的水压决定,所以它们可以在不同深度和温度的海域中生存。
在极端环境中会进行无性繁殖或返老还童,他们没有中枢神经系统。
所以就不需要思考什么。
每日顺其自然,被海水包裹着,什么都无需考虑,只是简简单单的活着,是祛除了所有形而上以及形而下的生活,是最纯粹的生活,没有人往上面附加什么意义价值,没有人能够在它们的思维上留下任何痕迹,没有人能操控它。
没有人能对它说你这样不够美,要做手术延长自己的触须。没有人能对它进行任何精神上的改造。
“它大概是获得了有限范围内的最大的自由,它比人类自由多了。”
“你当然也有机会过这样的生活。”
万山雪的眼神有点破碎,我不懂。
萧遥带来的两个妹子架着萧遥在舞池里跳,没跳得多整齐,但格外有一股随性。
时泽坐在吧台前,调了一杯又一杯。
奚云调着DJ,已经沉醉的状态。
……
奇怪的是午饭的人话说得不多,萧遥带的两个妹子倒成了气氛组。
午饭过后。
我把那只闪蝶给了时泽,顺便听他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他手里拿着拆开的盒子。
不紧不慢,“你和万山雪的照片被拍到了,不排除专利案的原告换律师团队的可能。”
我怕万山雪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样的话大概会很被动吧。
我拨了电话给她。
“嗯,今天上午就知道了。”
“没关系,本来这案子就是为了你接的,剩下的后续我会处理的,别担心。”
听到她的话我是有点脸热,这大概是很早就注意到我了。
挂了之后时泽继续道,“不止这个,罗汨,出去的时候多带几个人,最近不大太平。”
“嗯,我的物流公司也缠上了案子,现在是山雨欲来,风贯满楼。”我靠在书架旁,慢悠悠地喝果汁。
他坐在椅子上,食指轻敲扶手,“我暂时不会回英国,有什么异常打给我。”
“谢谢,最近也找到些蛛丝马迹,有人造势操纵股价,前段时间已经操作了一波,最近稳下来了,但是有散股起诉,当初操纵的那一拨其中有一个名字,紫岭基金,挺可疑的,我怀疑跟chelisy的案子也有关系,一会我让助理拿给你一份名单,你帮我查一下,这件事交给公司我不放心。”
“嗯,查完有了结果我发你。”
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最近事情有点多,没注意,这奚云是从哪过来的。”
时泽顿了一会,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的着装跟以前不一样,多了一点设计感。
“他从沙特过来的吧,大概是那边发现了一个新的宝石矿。”
这个世界的财富让我一次又一次为之震惊,我已经知道奚云为什么举手投足间的一股贵气。
我情不自禁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这么有钱还到处投公司。
“非常棒!”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他痛快地笑了出来。
心有灵犀
萧遥住了下来。
过程尤为一波三折,本来第一天结束之后,开了车就要回去,已经订了机票,但是接了一通电话,萧遥说是老爷子打电话要他回去给一女子道歉。
“去丢人现眼干嘛,当天混在人堆里谁认识谁啊。”
字里行间一股欠揍的不学无术味道。
之后他便立马取消了行程,说要在这避避风头,也不好意思让妹子在庄园陪着,就把人打发了。
那两个小妹是餐桌上的快乐源泉,每天车到山前必有路,很潇洒的生活状态。
当天也是挥挥衣袖,一边脸颊一个吻,借了萧遥的豪车就出去玩了。
奚云告了别,要回沙特。
当时恰好起飞时间和罗溪飞机落地时间一致,就顺便去送了。
一路上给我介绍怎么打棒球。
说了一大堆,而我的问题很简单。
“本垒板是什么?”
“头球?”
“窒息是什么意思?握个球棒还能窒息?”
“为什么要跑过去啊,我不明白。”
“话说球棒在俄罗斯卖的很火,年销五十万,但是棒球和手套只卖出个位数。”
奚云无奈地笑了笑,这和他的痞帅贵气风格很不相称,“俄罗斯很多人连棒球都没听过,他们用球棒是为了用在路上撒起的,甚至连汽车行都有卖球棒的。”
“不愧是俄罗斯,跟熊干仗的民族。”
分开的时候,他像说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公司有事随时找我。”
我跟他挥了挥手。
他身后也是一箩筐人跟着,一走柔柔就带人跟了上来。
在机场的甜品店等了半个小时,柔柔已经联系了罗溪。
眼见着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进来,风尘仆仆直接坐到我对面,那人摘了口罩墨镜,活脱脱一个罗溪。
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没有给我点。”附赠着指着我面前甜点的手指。
第二句话是,“怎么没多带几个人,再这样早晚你会被勒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