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母(23)
对不起。
如玉
山雪,
我爱你。
如玉
我的脑海混乱不堪,眼睛无意识流着泪,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冰冷,可是双手已经开始颤抖。我不记得,可是看起来颜如玉和罗汨是一个人,我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吗?可是……
额头和雪的冰冷触感是最后的神经元信息。
我的总经理
这大概是在梦里,或者是真实发生的。
情绪如此激昂。
fancy是我的公司,做服装的话当然是想要格调高一点,刚起步的时候是有吃不完的苦一样,找工厂签合同,拿回去一条条审,作为一个典型的严谨的不想在合同上吃闷亏的人来说是必要的,但是那个五大三粗的菲律宾人一见,便扯回了合同,说要做做,不做滚。
我把所有的我知道的工厂找了个遍,每天跑,才终于跑下来一家,是意大利本地的一个小作坊,供应量不算多,但我要求的质量是可以达到的。
我笑滋滋拿回去给手下的经理看。
那时候公司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的经理也是中国人,我们两个不分活,谁有时间谁干。
他是典型的浪子回头,我在酒吧见到这个人的,因为当时刚离职,准备做服装,手里有点小钱,准备先见客户,不知道那客户什么癖好,约到酒吧里边。
我打开包间的时候真的是乌烟瘴气,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打算退出去的时候里边几个混混站了起来,问我是谁。
我看了下门牌,是没问题的。
那个混混是意大利本地人,笑着把我拉进去。
我以为是找对人了,进去之后真的别有洞天,我问他的服装需要,他愣了一会,笑了出来,说我们不需要服装,我们需要女人。
我知道我找错了,一声脏话爆出就要离开,那人拦了不让走,说最起码来个□□。
我口他妈。
但是我也是真的怕了。
这时,我后来的经理出现了。
一头白毛乱糟糟的,从角落里的吸烟器具前站起来,没站稳还把瓶瓶罐罐绊倒砸了个稀碎,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优秀青年。
那人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流利的意大利语跟这个混混说了好久,中间几次周围的混混都围了上去,又被白毛安抚。
最后拉了我走出了那个包间。
呼吸到外边的空气是真的好。
我问他叫什么,他一声没吭就走了,没给我一个眼神。
只好朝他后背吼了一句中气十足的谢谢。
随后我去见了客户,那客户的包间也是乌烟瘴气的,跟他确认了几遍房号,确认无误之后,让他出来接我,于是见到了真正的客户。
谈得还算可以,几大杯本地啤酒下去,晕晕乎乎的,我是该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的,晕倒前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那人果然不是为了谈生意的,谁会在酒吧谈生意,我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见到床边坐着,白毛?
我脑子极度混乱。
“那个老男人呢?”
他回过了头,除去脏乱差的个人卫生,五官还算是明艳的。“他带着你进错了房间,被人报警了,警察来的时候把你扔在地上就跑了。”
非常的含糊其辞,非常假。
我也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了,一眼就分辨出了他的谎言。
但人生在世,谁身上没几个谎言。
“你有工作吗,没有的话跟我干吧?”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你这个鬼样子能赚到钱?还好意思拉人入伙。
“别不信啊,我正在开拓市场,初次创业而已,什么困难都会有的。”
白毛似乎想了想,大概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务正业,想要从良,我的团队需要扩大,需要的就是敢想敢干的人,收的就是浪子回头的人。
他果然回头了,“留个电话吧,出事给我打电话。”
我的理解是,他同意了。
“好,我是总裁,你是总经理,到时候送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他跟看智障一样看了我一样。
但是我认为是感激。
我又加了一句,“每个月五号发工资,有银行卡吗?”
他大概忍不了了,从我手里抢过手机,存了他的号码之后递给我,一言不发就走了。
我看了他的名字:奚云。
端端正正,挺好听的。
第二天就给他打电话要他去跑工厂,找供应商,发给了他一长串名单地址。
他没回,我觉得他是在认真工作。
我把我跑下来的合同发给了他,以示鼓励,表明有志者事竟成。
他大概是受不了了,回了一张昏天酒地的照片,灯光闪烁,大概还是什么地下酒吧。
我打了电话过去,第一句就是为什么不上班。
他没说话就挂了。
我锲而不舍,他接起来,听我说完第一句话,一言不发挂掉。
重复了几次之后我受不了了。
他接起来,我问他在哪。
他没挂,淡淡说了个地址,背景音很嘈杂。
我火急火燎赶到,比上个酒吧还乌烟瘴气,一股奇怪的烟味,这里对一些物品的管制不到位,所以到处酒吧都有这种瘾君子。
我绕过那些嗑药嗑嗨的人,音乐从房间的缝隙传出来。打开房门,还是有很多人,和上次一样的人。
奚云躺在角落地上,嘴里吸着水烟烟嘴,脸颊凹了下去,复又复原,烟从鼻子里出来。
我有点生气,老板都在这里,自己有工作了还来放纵。
果然收浪子是要接受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