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不做工具人(98)
顾辛夷又问:“那我跟妈呢?”
这下,邱鹏程有些迟疑:“咱们平时不都听妈的吗?”
顾辛夷锤了下他的背:“说你傻小子,你还真是傻小子。咱们生病了,还强撑着说自己身体好不愿去医院,你能听吗?”
“当然不能!”
“邱万盛天天捧着刘芸琴母女,家里养的狗,都比咱们吃的好。妈默默忍着,让我们孝顺邱万盛,听他的话,你听吗?”
“不听,姐,我怎么听你这么一说,心里怪难受的。我给刘姨家干活时,不止一次在她家狗盆里看到肉。”
见邱鹏程不是个死脑筋的,顾辛夷满意的点点头:“难受就对了,从现在起你要听我话。待会儿咱们一起去袁家,不准干活,咱们要敞开肚皮吃。要是邱万盛敢动手,你就拿俩搪瓷盆,跑到院子外面,一边敲一边哭诉亲爸偏心。”
“啊?还得哭啊,我哭不出来。”青春期的小伙子,正是爱面子的时候,邱鹏程想想那个场景都觉得尴尬。
顾辛夷掐了他背一把:“哭不出来你就大声嚎,反正要绊着邱万盛别让他走,我去化肥厂一趟。”
“你去化肥厂干啥?”邱鹏程就像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个接一个。
顾辛夷没解释,语焉不详道:“以后你就知道了,记住待会儿到了袁家,不准干活!我干什么,你在旁边配合着就行。”
第052章 八十年代当牛做马报恩的女儿8-9
姐弟俩风风火火到了县城, 直奔刘芸琴住的地方。
到了大门前,顾辛夷让邱鹏程把自行车支到门外,不急着进门。
百米外有口水井, 每天上午都很热闹, 洗衣裳的、带孩子的老人妇女凑在一起, 谈些巷子里的家长里短。
顾辛夷领着邱鹏程到水井边,搬了块石头坐下,一起在井台边啃干粮。
一个带孩子的大娘,抬眼看到两人,“嗳了”一声:“你们是刘芸琴家保姆的孩子吧?”
原主一家人到刘芸琴就是埋头干活,从不和邻里街坊打交道。
刘芸琴在邻居的印象里,属于会打扮有点小清高,懂点文化的单亲妈妈。
袁娇娇一年四季都有新衣裳穿,小手白嫩嫩的连个茧子都没,就像娇小姐一样。
至于常来干活的冯小草, 刘芸琴提起来, 就是一句乡下来的帮干活嫂子。邻里误以为, 冯小草是刘芸琴母女雇的帮工,更觉母女俩生活富裕,不像乡下人。
邱万盛常拎着东西探望刘芸琴母女, 但从不和冯小草同进同出,压根儿没几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关系。
偶尔有人问起妻子,邱万盛又是叹气还是摆手, 说她不支持报恩,不愿到袁家来。
哪里是冯小草不愿, 分明是邱万盛怕丢人,不想在人前和冯小草夫妻相称。
这也是后来, 邱万盛丧偶后跟刘芸琴结成夫妻,全是赞美没有骂声的原因。
邱万盛践行诺言,为了回报袁红光的救命之人,照顾恩人遗孀十几年。小儿子和妻子接连去世,邱万盛备受打击,在刘芸琴的开导下走出阴影。
后来刘芸琴得了病,邱万盛不离不弃的在一旁照应,两人走到一起,也算苦尽甘来。
好名声都让他们得了,原主妈顶着小气,不支持丈夫报恩的名声抑郁而终。
所以顾辛夷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乱反正,为原主妈正名。
冯小草拖着病弱的身体,替刘芸琴干活,她还真把自己当贵妇,把冯小草当佣人使唤了。
原主姐弟俩长得的又黑又瘦,衣服上打着补丁,站在袁娇娇旁边,一个是天上月亮,一个是地下泥,被认成保姆家孩子也不意外。
邱鹏程咬了口馒头,瞪大眼反驳:“什么保姆家孩子?我妈不是刘芸琴请的保姆。”
亲妈被误会成保姆,他情绪十分激动。
抱孩子的大娘,一脸惊讶:“你妈不是每个月都要到刘芸琴家里干活,个子长得不高有些驼背,脸膛黑黑的,总穿一身打补丁的粗布衣服。”
旁边洗衣服的小媳妇儿,听到这里,笑着问:“我有印象,那个大婶儿,半月前还领着你一起来井边打过水。”
她抬起沾了泡沫的手,指了指顾辛夷。
“是我妈没错,但我妈不是保姆,她替刘芸琴干过是因为——”
顾辛夷按住邱鹏程肩膀,打断他的话:“大娘,小嫂子,你们都弄错了。唉,常提着礼物去刘芸琴家探望的男人是我亲爸。十多年前,他失手害死了刘芸琴的丈夫。所以这么多年,一直照顾他们娘儿俩赎罪。”
“邱万盛是你爹?他还害死过人?”小媳妇儿起了高腔,引来不少人注目。
大家对冯小草母子三人了解不多,看她们穿的破破烂烂,人又瘦又丑,难免有些身为城里人的优越感。
但对邱万盛就不一样了,他要么一身笔挺工装,要么穿一身中山装,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说话也不像乡下人那么土。
碰到老人孩子拎重东西,他总会搭把手。
得知邱万盛作为化肥厂工人,数年如一日的照顾工友留下的遗孀,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谁听了都要夸他一句大好人。
骤然听到他害死过人,怎么不让大家惊讶。
顾辛夷要的就这么关注,她将烙饼放到膝盖上,一脸为难的说:“唉,说起来也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我爸喝了酒,非要拉刘芸琴的丈夫袁红光去池塘看钓鱼。到地方后,他十失足落水。袁红光跳水救我爸,结果他太怕死,又拉又跩蹬着他的身体爬上了岸。袁红光被他拉伤胳膊,淹死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