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59)

提及外面她又想起白衣人只能在幻阵中出现，忍不住问：“你一直在幻阵中吗？”

“不是，阵法只是媒介。”白衣人回答，随后问她：“你不回去吗？”

御流羡呆坐在原地片刻忽然摇头，“我不明白自己下来的意义是什么，外面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你知道过去的我什么样子吗？”

白衣人看着她眼中掀起一股情绪，他想站起身拥住她，放在案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微微笑着道：“你从未变过，何必在意过去。”

闻言御流羡忽然笑起来，“我喜欢和你说话。”

说完她又跑出去，站在院子里去看外面的雪花，外面阴沉的天空未曾影响到她，瞧上去不受一点阴霾。

白衣人听见她的话觉得有些古怪，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品了一口，才抿出一点味道来，他唇边的笑意漾开：“直言不讳也非好事。”

随后他站起身走到门边，看御流羡站在水潭边瞧着自己的倒影，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少女言笑晏晏和自己亲密无比，那时的天空是什么样子来着？

白衣人回忆着过去，他抬手让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雪毯，将天上的乌云驱散，雪停云散，天色忽明。

御流羡发现周围变化，转过头看向站在屋门前的白衣人，他眼睛望着远处明亮的天空，不知道想起什么，唇边的笑意不减，如一滩春水沸腾，卷起最后一点清冷气息扑面而来。

待他将目光转到自己身上，御流羡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三十三天

她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犹豫片刻还是走过来，鞋底踩着雪地吱呀吱呀响着。

等站到白衣人面前，御流羡看着他的面容，问：“我们真的是普通师徒？”

白衣人微微一愣，随后他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御流羡道。

他没有避开御流羡的目光，望着她眼中微微疑惑的情绪，说道：“等你有一日想起来。”

御流羡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但她还是微微点头，她也不逼迫白衣人。

于是她转过头又看向外面的风景，许久她才准备告辞。

临走的时候白衣人有事想让她帮忙，“若是有镜妖消息，麻烦告知我一声。”

御流羡想起来他下来是因为镜妖，但她下来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给她答案。

她隐约知道，却没有开口问，只是点头应了声好。

出了四幻境，御流羡心情比刚来的时候好许多，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雪来。

她立即想到幻境中的白衣人，不由转身回头看过去，入眼的只是弟子住舍，她已经从幻境中走出来了。

御流羡之后没有再去找莫照尘，过后几天她被梨花峰的秋长老找去，得知黎四月他们出事了，只有一名弟子逃出来报信。

根据逃出来的弟子情报，那里的情况有些特殊，可能需要御流羡去一趟。

御流羡忍不住问：“是幻境吗？”

那名弟子微微摇头，“我也不知，我们去的时候遇上了长生门的黄倚微师姐，后来查探之时出了意外，黄倚微师姐点名御师姐前去，至于原因，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说。”

“要我去？”御流羡想了想她和黄倚微的联系，也只有幻境。

秋长老本想去一趟，但他还有事一时走不脱，只能摆脱御流羡同他门下的弟子走一趟。

他问御流羡能否前往，若是不愿，他也不会强求。

御流羡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她在沉星派认识的人没几个，黎四月是其中之一，她和秋长老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而且她现在不是之前那般毫无修为，总有一点自保之力。

想到此御流羡想起之前莫照尘似乎在自己手上的戒指上留有什么，她抬手看着戴在指节上的戒指伸出手转了转，随即不再去想。

既然说定，秋长老开始点人数，此行必然不会只让御流羡独自前去，御兽峰的兰云升得知黎四月的事情，特地来了一趟梨花峰，表明自己愿意前行。

最终是御流羡同杜临及兰云升带数十名弟子前往，御流羡有些奇怪兰云升为何会和他们一道，不过她和对方不熟，御流羡也不想过问别人的事情，便不曾问过。

他们这一路倒还算风平浪静，带路的弟子是之前幸存跑回来的弟子，他与杜临说了当时的情况，御流羡和兰云升在边上旁听，得知他们去查探的地方是一个镇上，黎四月带人过来找几位没山门的师弟，却没想到他们进了镇，却出不了镇。

“这是怎么回事？”杜临不免问一句。

那位弟子道：“我们本来找到那几位师兄，看他们平安无事，准备离开，却被告知他们出不去。黄倚微师姐和黎师姐都有些疑虑，带着人连夜走，但是无论走多远，第二日都回到镇上，二位师姐觉得不对，开始想出路，但她们都失败了。最后是黄倚微师姐，用了新的幻术施在数名弟子身上，尝试遮住他们的气息，看以此能否过关，我不知道其他师兄弟有没有出来，我是一路走出来都没有撤下黄师姐的幻术，一路回到沉星派见到师父才敢撤去。黄师姐当时说，若是她的幻术有用，就让御师姐走一趟，她来一定能带她们走出去。”

听他说完，御流羡瞬间明白了，“她是想告诉我，整个城镇都有可能笼罩在幻境之中，你们以为自己走出来，但实际没有。既然你说一路都未曾撤下术法，那么有可能城镇之外也在幻境笼罩在之下。你是走出了它笼罩的范围，才侥幸逃出。只是这件事黎师姐她们知晓还好说，若是不知晓一直困在里面，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