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柳墨总是给她一种“有没有你都不重要”的感觉,但是现在柳墨总是含情脉脉看她,告诉她“我在喜欢你”。
慕与潇于是很高兴:“患得患失不是陋习,是因为在乎,我也会。”
“你也会担心我不喜欢你吗?”柳墨摸她的眉心。
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慕与潇认真想了一下,告诉她:“从我们刚认识那一年,到现在,每当我们在一起,说话或者各自忙碌,有时候干坐着,我都会暗暗担心这件事。”
她顿了一下,掉过头去解释:“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的吗?”
每当慕与潇跟人谈事,她的表情都会认真而专注,哪怕现在她们赤身相对,柳墨的手不停地在她面上抚摸,她也双眸干净又赤忱地剖白自己。
“知道。”柳墨说,“就算以前不知道,以后也一定会。”
慕与潇朝她笑起来,笑容甜得柳墨心神荡漾地亲上去。
“你今天有工作安排吗?”
柳墨挑眉:“好消息,没有工作,所以打算带你回我家住两天。”
慕与潇立刻明白过来,有些开心地说:“你自己的家。”
“你还没去过,过去看看?以后那也是你的家了,欢迎随时去住。”
柳墨像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一边拆包裹,一边说“祝你快乐”。
这句话让慕与潇感觉到恋爱的踏实感,但是,有点惊愕。
柳墨的大方出乎她的想象,她们才在一起,柳墨就愿意说出“那是你的家”这种话。
虽然这种话不需要成本,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轻易让渡家的归属权。
大多数人都习惯说“我家”,潜意识里划出自己的安全领地。
她曾经的一个受访人,对着自己孩子总是会强调,“你在我家要遵守我的规则”,说一不二,绝不许权威被挑战。
这话之后被她的孩子学会,有样学样,她又不能接受,歇斯底里地骂对方不孝,自己命苦。
慕与潇当时觉得,挺奇怪的,人都多少有点奇怪。
所以现在,她因为柳墨的话感觉到幸福。
从郊区开到市区两小时不到,慕与潇开的车,但放的都是柳墨爱听的歌。
她又听到了那首歌。
柳墨哼唱着。
日光炎炎,像一张大网,困住建筑和草木,和人。
昨天才写过“春”字,但是才过去一夜就有了入夏的感觉。
上了7楼,到门前,柳墨就把密码告诉了她,让她开门。
密码是柳墨身份证后六位,慕与潇一听就知道了。
说来害羞,年少那会,爱意很难精准传达时,背对方的各种账号和证件还很流行。
也许现在还在流行。
她忍不住,像献宝一样说了出来,柳墨果然惊讶问她怎么知道。
“我背过,我们在外婆家住的那一年。”言语间有点得意。
她说着开了门。
这套房是柳墨的私宅,既不像她的工作室那样,有大量的文墨作品,古朴雅致的木制家居,也不像绍城老房子那般,还保留着九十年代的复古陈旧。
布置极为简单,虽然看得出装修品味很高,但是跟普通人的住宅没有太大区别。
虽有书画,却不夺目,更多的是家的轻松感。
慕与潇一进去就很喜欢。
柳墨开玩笑:“尽情参观,哪个房间都可以,我家可没有禁止踏入区域。”
慕与潇被点,笑了一下,“等你再去我家,也都可以随便进了,因为也是你家。”
“看来拿间房间谢绝客人参观,只有主人能进,是不是?”
柳墨从冰箱里给她拿了瓶水,递给她前还帮忙拧开了。
“是,欢迎你去看。”
只要柳墨不排斥她的喜欢,她不介意让柳墨知道,她大大小小的心思和微不足道的小情意。
喝完冰水以后,她吻了柳墨,柳墨的唇又软又热。
如果早知道跟柳墨谈恋爱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她会更果断一点的。
这个想法,在她看到她妈妈的来电时也没减消。
她对柳墨安抚性地笑一笑。
第66章 芍药
电视柜上放置了一个青碧色的圆口空花瓶, 慕与潇看了一眼,在客厅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下接听。
好在是个语音电话, 不需要接视频。
虽然此刻视频也没关系,借口很好找,说实话更无所谓。
但在她的心底, 明明白白地写着,她不希望在这种时刻被家里的任何事情烦扰。
因此少了一道视觉,她乐得轻松。
“妈,什么事情?”
柳墨说了句让她接电话, 就把空间留给了她,进房间去了。
她视线还在那个空花瓶上,在想插什么花更合适。
白色的百合,还是粉色的芍药,黄玫瑰还是蓝绣球?
花语之类的研究,她是小白,而且她觉得没有研究的必要, 市面上卖得好、有名气的花,就没有太差的。
不把白菊送情人, 不把玫瑰送领导同事,有这种尝试就可以了。
因此在想花的时候, 她只是思考, 色彩和形态的搭配。
张萍问她在不在忙, 慕与潇声音轻和, 不含情绪地沟通说:“妈, 我之前跟你聊过,这个问题应该发消息问我。我说了不忙, 再打过来。现在我已经接了电话,就是回答了。”
她的话里没有怨气,也没有不耐烦,甚至是耐心的,像帮忙梳理逻辑一样讲道理。
慕与潇很少有惹怒别人的时候,因为她说任何事情,都像就事论事。她的情绪不外露,别人也就很难跟她吵。
张萍就是这样,母女俩几乎没有冲突,但今天听了这话,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