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应当提供情感支持,而非具体的解决方案。
说到这,慕与潇有点心虚,因为她自己的家长,她还不知道怎么搞定呢。
十点十五,柳墨开门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慕与潇的藏青色衬衫,此时正坐着,脱下脚上的白色高跟,换上与慕与潇相配的黑白拖鞋。
慕与潇跑过去抱她,吻她的发顶,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她像现在这样爱着柳墨。
好像一间没有光源的屋子,被开了一扇窗户,突然明亮得自己都不适应了。
柳墨为她少有的热情表现心动了下,盘旋在心上愧疚、烦闷的阴影,也被这么一抱和一吻推散了不少。
“这么想我了啊?”
“我每天都很想你很想你。”慕与潇表白。
柳墨看着她,从她深情的眼眸里抽出一条线索,“还有呢?有话要对我说的吧。”
慕与潇眼睛笑得更眯起了些,纯真的笑容让她看上去比实际起码又小了三到五岁。
“我今晚没完成书法作业,只写了几个字。因为状态不好!明天再写好不好?”
柳墨抿出一个跟她一样深到眼睛都快没了的笑容。
“现在很会哈。心虚的时候先说情话。”
慕与潇想到自己小时候,一般都很乖,但是也有特别不想写作业的时候。
每当那个时候,她也会甜言蜜语哄一哄她妈。
但是高中开始她就没有过了,因为高中不再收作业了。
所以她妈妈实在想她说点感性的话时,就问她累不累,说作业不写完也可以,不想上学请半天假都行。
她那时候感慨,母爱如山。
不过在这种时候想到她妈妈,这座山又有点沉了。
柳墨摸摸慕与潇的头,心里想,哪怕慕与潇再做几件“不完美”的事情也可以。
哪怕是犯点错都行,也会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关了灯以后,慕与潇轻声问:“今天很累吗,看上去心事重重。”
屋子里铺着均匀的暗色,柳墨侧卧对着她,以非常依赖的姿势在她身前。
柳墨的声音如同漂浮的羽毛,“潇潇,如果有人因为你是我女朋友,恶意点评你,你会……连带着怪我吗?”
慕与潇似乎明白了柳墨的心事,“跟你在一起是我的选择,而且骂我的也不是你,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答完,问她:“是有人又说起我吗?”
有时候她意识到柳墨很火的时候,除了看柳墨有多少粉丝,出席多少次活动,而是这种私生活被人反复提及。
柳墨默认,告诉她:“我会处理的。”
“说我什么呢?”
慕与潇推理:“各方面条件不好吗?”
在一段感情里,当事人会更注重情。
一部分人不离不弃,倾其所有,被夸有情有义;
而另一部分人,被蒙蔽,被束缚,被骂脑子不清醒,被下蛊了。
于是旁观者清,清到完全不考虑情分,他们更倾向于相信,所有感情的走向是后面一种。
因为前一种需要赌上的期望实在太大了,输的人不在其数。
柳墨紧抿住唇:“不是,就是恶意乱说的。”
慕与潇将手臂曲着,枕在上头,“我本来想说,如果是恶意的话,我们不需要太在意。
哪怕是普通人,他们的生活也会被各种说三道四。我们俩在绍城长大,小城市,城镇、乡村,这样的议论每天都在发生。
哪怕是一个家里有钱、高学历、高薪的顺直,生两三个孩子,跟父母住在一起,带父母跨越阶级,满足所有世俗的好评标准,还是会有其他被攻击的点。”
她说到那些世俗的好评标准时,柳墨已经开始笑了。
“好难达到。”
“何况我们喜欢同性,你又有知名度,议论我们的人当然多,无论是出于恶意还是好奇。那些人也许本身不关心你我,只是太闲,压根就不在乎事情本身。就像我们聊起一些明星,因为完全不认识,我们根本不会纠结用词是犀利还是恶毒,但这些词压在喜欢他们的那些人身上,就是痛的。”
慕与潇将自己想了很多遍的话说出来,“我明白,以后这种事情会很多,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人的嘴巴堵是堵不住的,辟谣也没意义。我们只能做好自己,问心无愧,然后,少看少听少留心。”
她说的话都是柳墨听了会安心,会更愧疚,从而更爱她的话。
但柳墨还没忘记最开始的前提,“为什么是本来呢?”
慕与潇忍住了自己要叹出口的气:“因为我们是幸福的,我们在一起的快乐,可以战胜一切。我们可以不看,可以想得开,但是如果它对我们身边的人造成影响呢?”
“所以我还是会为此忧虑,我不能轻松地说,我一点都不在乎。”
“比如你妈妈?”
“是,我只希望不要再有多事的人跟她乱说。”
每次慕与潇谈及家人,柳墨都会缄默。
因为她担心她一出口就是冷漠、厌恶的话,担心慕与潇发现,她因为缺失很多爱,心里结冰了。
她根本不在乎慕与潇妈妈的想法,态度,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她只是担心,慕与潇会不会因此离开她。
所以她抱紧慕与潇,企图用自己的体温,传递她的心意。
慕与潇回抱了她。
柳墨隐藏的具体评论内容,慕与潇是在冲浪高手韦安如那里看到的截图。
韦安如以为慕与潇早就知道了,大骂:“我才发现,有病吧这人,跟你很熟吗?”
“其实是你。”慕与潇表现得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