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与潇沉默,缓缓拿开了柳墨的手,放到两人之间的座椅上。
遗憾又眷恋地看了眼柳墨的如云一般的鬓发,不确定下一次再看见还是不是她脑海里的样子。
这顿饭吃得比慕与潇想象中开心,除了聊了会工作,更多时间,她们在闲谈。
话题都围着柳墨,而柳墨也接话结得得心应手。
因为在吃饭,右手拿餐具,所以柳墨没空把手放到底下来摸她了。
慕与潇也松了口气。
吃完,她们分成两拨,柳墨就跟着陈夏走了。
韦安如看着两人背影:“你说柳老师是不是傻,她什么样的造型师找不到,要跟陈夏去剪头发。”
“还想不想上镜了。”
“你不是夸过,老板手艺挺好的。”
“不也说我橙发很好看?”
“那夸归夸,工作需要,我也不是一直都是无耻打工狗啊。这不是不放心柳老师吗?头发留到腰多不容易啊。”
慕与潇低着头,修长的后颈在阳光下弧度优美。
她在小程序上下单了两杯咖啡,“她们应该不是真剪头发,肯定有别的安排了。老板跟柳墨,都不是喜欢无事闲谈的人。”
“走吧,去取咖啡。”
从咖啡店里出来时,她收到了柳墨的消息:[剪到哪里合适?]
[都好,只要你喜欢。]
[现在问你。]
[你的头发,我没任何意见。]
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能去妄加评价,即便柳墨问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权利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何况,她打心底认为,柳墨怎么样也不会难看。
长发很美,短发,哪怕短成安如那样……额最好不要!
[都好看的,我认为。]
为了防止柳墨无休止地问下去,她坦诚,[你看自己喜欢,只要别被洗脑忽悠,剪完后悔就好。]
[马上读给她听。]
[!]
慕与潇知道她在逗自己。
她在公司忙到下班的时间,看着柳墨送她的那盒礼物,一个下午,都在牵挂头发是长是短。
柳墨一直没再跟她聊天,多半在忙正事。
但慕与潇也能预料到,可能还是会剪一点的,陈夏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下班后,她拎着礼盒回家。
韦安如喊她出去吃,被她婉拒了,忙了一天,她更想跟自己相处。
到家以后,她把礼盒拿进工作间,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礼品一一取出摆放在架子上。
脑海里也能想象,柳墨一一放进礼盒中的样子。
然后她如同看着战利品一样,欣赏良久后,满足地笑了出来。
她做完饭已经八点了,找了部喜欢的电影,边看边吃。
柳墨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出来吃饭吗?”
她看着碗里的半碗饭,“我吃过了。”
“吃过了不能再吃了吗?”
柳墨那端的声音嘈杂。
“不能。”
慕与潇认为,一个人如果有心约饭,应该提前预告。
临时通知的活动,除了工作,她都不会去。
“好,那就改天再约。”
“嗯……你的头发剪了吗?”慕与潇问。
“你猜。”
柳墨笑得很温柔,语气里又带着刺:“让你来,亲眼看,你又不来,那我干嘛告诉你。”
末了又确认一遍,“你真不来是吧?”
慕与潇认真告诉她:“我真的吃过了,而且,我不喜欢这种临时起意的邀约。”
就像你突然想起我这号人,或者别的计划没能顺利执行,临时拿我去凑个数。
我不喜欢。
“明白了,那改天再约。”
“再见。”
慕与潇有自己的原则。
她吃完了剩下的半碗饭,把电影看了一半,然后把餐桌跟厨房给收拾了。
忙完洗了澡,出来时,看了一圈,确认自己遗漏没做的事。
她喜欢家里干净,足够明亮,极简,一览无余。
不知怎的,想起柳墨的家,那个被各类木质家具和书法作品装点起来的别墅,那个打开门就像重启一段尘封时光的绍城旧屋。
柳墨今晚会住在哪里呢?
一定用不着她来操心,她只是,有点好奇。
等她回到房间,柳墨的电话又再次打了进来。
说实话,她有点犹豫接还是不接。
今天,又是措手不及的柳墨日——即因为柳墨出现,导致心情跟行为都跟平时稍有出入的情况。
她跟柳墨的关系,之前说了很多遍,最终敲定的也是不删好友,定期可以联系。
但是现在,柳墨又堂而皇之地步入她的城市,她的生活。
什么意思呢?
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还是接听了。
那边没有人说话,慕与潇就先开口:“柳墨,怎么了?”
令她放心的是那边很安静,有点背景音,但不再有嘈杂声。
“我有点不舒服,喘不过气,浑身发冷。”
柳墨语气也没起伏和夸张,显得很淡定,像只是跟她说明有哪些症状。
“你感冒了吗?”
如果之前,还能归责于,她妈妈的执念影响到她,令她周围环境的磁场异常,身体不适。
但是现在,就应该不会了,只能是生病。
“我不知道,头好像是有一点晕。”
“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她想说的是,如果有人,可以帮忙去买药,买温度计;实在不舒服就直接去医院看。
但是柳墨敏感地反问:“现在十点了,我在房间准备睡了,你觉得我身边会不会有人?”
慕与潇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带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