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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见春色(93)

“可我还有不舒服的。”

柳墨起身,却将她按在椅子上。

从后弯下腰抱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慕与潇僵坐原位,从耳尖红到耳根,脖颈也变了颜色,一路流淌下去。

柳墨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想看看那抹红最终去到了哪里。

第52章 故障

从袖口、怀里散出的幽香, 带着雨后花朵和甜脆果子的味道,像缕有分量的烟,围着人, 轻易挣脱不得。

后来慕与潇发现那味道更像从她肌肤底下渗出来的,越品越香。

出门前,慕与潇匆匆穿齐了为明日上班搭配好的衣服。

所以在路上, 每逢十字路口,信号灯为来往车流摁下暂停键时,她就仔细整理着领口和袖口。

裤子也捋了又捋,确保褶皱在可控范围内。

但是现在, 她还是衣衫不整了。

衣扣被柳墨从后方弯着腰解开了一半,黑色的胸衣若隐若现。

她没顾上拦,因为柳墨同时吮吸着她的耳垂与侧脸。

耳朵里隐约有潮湿的痒意,好像柳墨跟她说过的话还存在里头。

——留下来,再睡一次?

这样的话,也只有柳墨会跟她说。

也只有柳墨说时,给她冲上头脑的刺激和方寸大乱。

柳墨的手将她敞开的衣襟理正, 像理着一沓即将修裁的宣纸,看上去颇为细致。

却在理好后, 又并着几根手指,堂而皇之地探入衣中。

慕与潇隔着衣裳将手按住。

柳墨便风度翩翩地停着, 等她做好思想斗争。

脑海里混乱无状, 却从中拎出一道明晰的思绪, 她在来的路上, 真的没想过被留下的可能吗?

有的吧, 分明有几个瞬间。

起码在柳墨用温柔和煦的嗓音,说想喝草莓牛奶时, 她就走神了,又想到了白皙的脊背和快要从她眼底飞走的蝴蝶骨。

但是她们几分钟以前还在聊家人,聊纷争,聊怨气。

虽然她们俩私了和解了,可更像各退一步,怎么办呢,总不能也加入战争,互相诋毁。

那道无形的束缚就横亘在当中。

一刹那下定决心,慕与潇把柳墨搂在她肩上的手拿开了,站了起来。

柳墨手搭在椅背上,半笑不笑地迎着慕与潇复杂的目光,彷佛刚才紧环住人,落下黏腻湿热亲吻的人不是她。

彷佛慕与潇说不想,她可以立即送客。

被解开的衣扣还没扣上,慕与潇抬手把它们归置原位。

“我得回去。”

“家里有人?”

“没有。”慕与潇把桌上的垃圾拎起来,“但是我明天还有事,不方便留在这里。”

柳墨冷笑:“你既然打算走,今晚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你身体不舒服,你说你没有吃饭。”

慕与潇告诉她:“所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看完留下又怎么样?你怕什么?没做过吗,之前是我逼你的吗?”

柳墨受不了不解风情的人。

她近乎咄咄逼人了,慕与潇哑口无言。

只得问她:“当然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工作不得不在一起,刚好也有一些兴趣,就暂时把所谓的“恩怨”放一放,顺手逗逗她。

那这些天,种种行为,又说明了什么了?

问这些话又代表着什么。

慕与潇固然可以装傻充愣,得什么就收什么,但是,还是想问问。

柳墨一笔一笔算起来:“这些天都是我找你聊天,找你语音,你从来不主动的,收了礼物,连句反馈也不知道发。喊你吃饭,你也不愿意;让你过夜,你就是急着走。”

“慕与潇,你这么喜欢躲我吗?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慕与潇否认,“我也没躲。”

“好,明白,那就是你的工作结束了,不想再跟我沾上关系了。”

“怕跟我太近,会给你惹麻烦,怕在我这留下把柄。”

“就像橙发时候的照片一样。”

慕与潇稍稍偏了一下头,像被什么压得站不直。

“也不是,我只是想不明白。

她以为柳墨会问,哪里想不明白。

但是柳墨一笑置之,跟她说,可以不用想,明白人通常不开心。

这是什么话,书法家又辅修哲学吗?

慕与潇不赞同她的观点,也知道在被敷衍。

既然柳墨说了那些不满,她想坐下来,推心置腹跟柳墨聊一聊她们,但是柳墨不愿意。

柳墨总是这么,带着些笑意地看着她,笑得既真又假。

从十几岁看到了三十岁。

一种无名的愁绪从心间爬上来,不过她很平静地消化了。

她说:“我走了。”

尊重柳墨,但是,她也有她的选择。

柳墨蓦然扬高声音:“哪里想不明白?喜欢你,想跟你躺一起,这种事情还要写篇报告发给你吗?”

慕与潇脚步一停,有点恍惚,“你喜欢我。”

柳墨把她刚才坐过的凳子往旁一拉,自顾自坐下了,扶额头疼。

“不然呢,我不喜欢你,我看你不顺眼,吃饱了撑的天天找你。”柳墨难得俗言俗语,说得自己都停顿了下。

“何况我还没吃饱。”

“是全天下的拉拉都名花有主,只剩我跟你了,我才找你睡觉吗?慕与潇,你怎么……”

她想说“还是这么不聪明”,但被慕与潇的眼神打断了。

慕与潇双目明亮,带着点欣喜,缓缓眨了下眼睛。

在柳墨以为她要说出一些有价值的话时,她用那双让人喜欢的眼睛,看向了桌上收拾整齐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