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惊讶一瞬,随即笑道:“哦,没事。火起得不大,很快就扑灭了,现场没有严重伤亡,有些呛了烟的也在医院治疗了,最严重的就是两个保安,一个断了腿一个断了手。”
“不过他们也是犯罪团伙的一员,”警察感叹:“要不是受伤,说不定就跑了。”
秋恬垂下头,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好,谢谢。”
周宇泽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强烈的吃瓜心态让他恨不得当场把话问清楚,但碍于警察的威严,又不敢继续耍宝。
一行人从派出所里出来,上了周书闻的车,秋恬在副驾座系安全带,周宇泽迫不及待扒拉上去,刚要开口,就看到秋恬就看到秋恬明显不佳的气色,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那要不,今天就不吃饭了?”他努力压下心中的好奇,尝试善解人意道:“你们回去休息休息,改天咱们再聚?”
秋恬不置可否,手指在鼻尖搓了搓,偏头打了个喷嚏,周书闻的视线就像雷达般扫了过来,迅速得周宇泽都愣了下。
他眼珠子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代替周书闻问:“干哥,你感冒了?”
“没有吧……”秋恬甩了甩脑袋,瓮声瓮气地说,紧跟着又一偏头:“阿嚏!”
周书闻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明显看得出不想折腾他了:“那就下次。”
他启动车子,打灯变道,秋恬却从纸巾里抬起头,状似无意地问:“那个咸芝士拿铁,现在还能喝吗?”
周书闻打方向盘的手猛地一顿,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大家都知道,此刻他嘴里的“咸芝士拿铁”早已超越了咖啡的范畴,是用来泛指一切美食的
周宇泽在后座也没忍住,捂着脸低下头。
不愧是秋恬啊,嘴是单独的个体,哪怕自身再累再难受,也不能耽误嘴享福。
“那还是去吃点吧。”周书闻忍笑道。
·
三人就近找了家环境不错的中餐馆,开了个包间。
十分钟后。
周宇泽:“什么?!这种事都能让你遇上?传|销诈骗什么的不是都宽进严出吗?还正好起了场火把事情闹大,给你整了出来完了那群人还被抓了,天选之子啊干哥!”
“是啊,”秋恬捏着筷子,愤愤不平:“还是那种特别拙劣的诈骗,底下人就跟疯了一样,说什么都信。”
“是这样的,都是靠洗脑,”周宇泽说:“而且你不是说他们之前就有论坛了吗,在网上早就已经洗过一波了,转到线下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我说他是骗子,其他人还骂我,汪伟林把我赶出去,门一关他的保安就打我——”
啪嗒!
周书闻的筷子掉了。
秋恬话音一滞,循声望去,就见周书闻见鬼一样的眼神:“他打你?!”
“是啊,”秋恬不明所以:“我反击了,你知道的呀。”
所以把秋恬这种小绵羊一样的温顺的人都逼得动手了,可见那群人是多么十恶不赦!
周书闻下意识想拉起秋恬的衣服检查伤哪了,余光瞟到周宇泽又不得不忍住,有种什么都做不了的郁闷。
周书闻攥紧拳头,后悔当时没冲上去对那两个保安补两脚。
周宇泽上上下下打量着秋恬的细胳膊细腿,眯起眼睛:“你能打得过他们?”
“还好吧,”秋恬淡淡的:“他们骨头断了。”
这下轮到周宇泽筷子掉了:“看、看不出你挺厉害呀。”
秋恬低调地抿了抿唇,夹起筷子吃了口素菜。
他今天状态其实一般,和大家有说有笑兴致高的时候还好,可一旦稍微放松下来,心里就有种空荡荡的,提不起劲的感觉。
秋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筷子在碗里轻轻拨着,始终没有吃下第二口。
“你今天怎么想到找我们吃饭呀?”他看向周宇泽随口问道。
周宇泽脸色一下变了变,似乎有点尴尬,又有些难以启齿。
“哎呀,没什么,”他笑呵呵的:“这不想你们了吗,好兄弟就该常聚啊。”
周书闻抬眸瞄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被鸽了。”
“…………”
简简单单四个字,毫不留情的拆台,直接戳破了周宇泽的伪装,他指着周书闻“你你你”了半天,仰头闷灌了两杯酸奶,终于还是破防了。
“——她跟国际班的戴维去玩了!”
接下来,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周宇泽把奶当酒,一杯一杯喝着,到最后居然有点醉了样子。
“明明是她先约的我!临时爽约是做人的道理吗?”
周宇泽悲痛欲绝。
“戴维有什么好啊,不就取了个外文名吗,我也有啊!”
……
“啊!暗恋怎么这么苦啊……”
“不是,你振作一点,”周书闻也没料到周宇泽反应会这么大,按住他的肩膀去夺他的杯子:“爱情有什么好?学业为重啊。”
周宇泽哭到一半,泪眼朦胧瞪周书闻一样:“你懂个屁!”
周书闻:“…………”
聊到这种话题,秋恬就更安静了,没有过经验不好随意评价人类的感情,就只能默默当个听众。
他一下一下扒拉着饭碗,但即便没说话,碗里的菜也并没有减少多少,沉默下来时,他整个人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消失了。
周书闻一边默默安慰着周宇泽,给他递纸擦眼泪,一边还是没忍住扭头去看秋恬,却只见秋恬忽然站了起来,拿纸巾按着嘴唇,径直打开包厢的门。
“我去趟洗手间。”
扔下这句话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