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神豪系统当伯乐(185)
因着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传十, 十传百, 很快就在庄子上传开了。
真要论起来, 戚渺这个东家, 应该是最后一位知晓的了。
管事现阶段的打算, 一定程度是她们的未来规划, 少不了说道说道,倒是省了戚渺起话头了。
“账可不能这么算, 要是进了城, 那就是城里人了, 可跟住乡下不一样。
说出去也有面,还会被高看一眼, 儿孙入学堂方便不说,要是他们有能耐还能光耀门楣,那可是真正的改换门庭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想要在县城有个落脚地那可不是有钱赁屋遮风挡雨就行的,一大家子的吃穿嚼用,哪一个不要银子,单靠我一人在庄子上做工,可养不活那些人。
何况,去一次牙行就得被扒一层皮,辛辛苦苦积攒的银子,就这么被那些黑心肝吞掉,想想就肉疼。”
“不找牙行不就行了?”另一人接话道。
“想什么呢?不通过牙人,怎么知晓哪里的屋子能赁?谁家有宅子要卖?就算是买卖牲口,都得经牙人的手。”
“这话也不假,前阵子我们村里一户人家进城卖羊,还在半道就被牙人盯上了,最后硬是让别人跟
着赚了银子,只动动嘴皮子,就得分他一份,啧啧啧。”
“卖家一份,买家一分钱,要不说起牙人大伙就咬牙切齿呢?两头欺,说他们黑心肝,也不算冤枉。”另一人开口。
“都是为了生计,这么说会不会太过?”
“有些是,但不是所有牙人都是,你碰上一回就知道了。”
“可别沾上,不然损了银子事小,搭上半条命那就完了。”
方才还为牙人说话的年轻女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还、还要命?
许是憋狠了,又或是被她这副样子逗乐,妇人开始诉说鲜为人知的一件事。
“嗐,还真别不信,我只同你们说,可别往外传。”
“放心好了。”
“我嘴可严了。”
“你还信不过我?”
……
戚渺没走远,正好听全乎了。
是发生在她娘家邻居身上的事。
说是邻居,其实还隔了一段距离,两家人很少往来。
未成家前,吴用在家中的待遇,就像他爹娘给取的名字一样,无用武之地。
爹不疼娘不爱,兄弟们都成家了,就他还在打光棍,后来和一哑女看对眼,说什么都不肯在当老黄牛任劳任怨,就被分了出去。
除了两间破屋,什么都没得到。
好在夫妇二人都是吃苦耐劳的,把破败的小屋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开了几亩荒地,后来更是生了个小丫头,日子眼瞅着越过越好,又倒霉起来。
或许是夫妇俩身子骨不算太好,生出的孩子也瘦瘦蔫蔫,几乎靠药续命。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眼瞅着熬不下去,吴用咬牙做起了小本买卖,早贪黑倒真让他支起了摊子,捧在手心的闺女的药有了着落,日子虽然苦但总归有盼头。
之后因为百家医馆的出现,孩子得以康复与正常孩童无异。
没了要填的无底洞,家里也渐渐攒下点积蓄,相较把原先卖出去的薄地买回来,男人更想在开个铺子,一家三口搬到城里去住。
不用风里来雨里去,不用再听冷言冷语,还能挣到更多银子,过上被羡慕的生活。
设想的很好,坏就坏在租铺子上面。
吴用前脚找牙人寻合适铺面,后脚就被衙役带走,说是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想着占牙行便宜。
当时妇人正好回娘家,就遇上来势汹汹的一群衙役,吓得她都不敢喘气,直到对方越过自个家往吴用住处去,妇人才觉得活过来了。
既然与自家无关,那就是有热闹可看,壮着胆子跟上同村人近前,所见所闻都刷新认知。
只见衙役二话不说将吴用堵住嘴从家里带走,连喊冤的机会都不给。
其妻女瘫软在地,哭得稀里哗啦,没人敢拦衙役,也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有惊惧有好奇。
直到哑女到里正家磕头求其出面,才让众人了解到前因后果。
原来,是牙人状告了吴用,以牙行名义,说其就是个走街串巷的穷酸货郎,还口口声声要赁铺面,白白浪费了牙人的时间精力,损了牙行的利益……
当时听来只觉怪异,后来越琢磨越不对劲。
因为,这男人虽干的是货郎活,但也是真有意开铺子,只是找牙人看了几处,尚在考虑当中,怎么就成了蓄意蒙骗?还闹到衙门去了?
可知道归知道,牙行背靠高县尉这棵大树,官府的衙役和牙行的没有区别,指哪打哪。
县令大人不管事,高县尉也不可能让这种事闹到他眼皮底下,吴用就这么被押进大牢听候发落。
得里正指引,哑女将原本用来赁铺子的银子,都用来打点了。但,相关人等银子照收不误,吴用却半步没能离开大牢。
顶梁柱遭难,于外头的母女俩而言是塌了天,整日以泪洗面。
求到不待见她们的公婆兄嫂处,接连吃闭门羹。
走投无路之下,那该死的牙人竟找上门来,要那母女俩卖身为奴,以此换吴用重获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