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花冠赠你(110)
结果在因斯伯爵身上,都用不上麻烦地喂药,随便吓一吓就全盘托出了。
“但你说得对,从今天起你要全力支持我。”
因斯伯爵听话地点头,点得茫然,但点得毫不犹豫:“当然,全力支持。”
半晌无人说话,“那……我先回去了?”因斯伯爵想逃。
爱洛斯没应,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片细薄的木片,丢进了水里。木片沉在茶杯中,又浮了起来,冒出细密的泡泡。
没有任何人再出声,只有那只木片随着气泡拥挤破裂,发出舒缓的嗤嗤声。
茶杯里的水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成了锈红色。
“给他喝。”爱洛斯指指因斯伯爵。
黑袍忽然就扶了因斯伯爵一把,因斯伯爵想动,但那个沉默的女仆已经走上前来,掐住了他的脸。
“你别过来,你们别过来……这是要干什么,唔……”
爱洛斯冷眼看着,直到黛黛将那杯茶水给因斯伯爵灌干净。
因斯伯爵扭动着身体,却只能任由他们把水灌进喉咙去,“……怎么还有啊,殿下……唔……”
咕嘟。
因斯伯爵喝了第二杯。
他一边喝一边想,好像这杯真是茶哎,还有点儿甜。
爱洛斯盯着他喝干净最后一滴。
不知道是不是因斯伯爵的错觉,殿下的表情有点伤感。
“现在不妨告诉你,第一次给你喝的那杯,是薄荷茶而已。里面除了最优质新鲜的泡茶药草,什么都没有。”
因斯伯爵一听,明显放松很多,“殿下,您差点吓坏我。”
他得知后,顿觉刚才的许诺都烟消云散,舒服地靠回了椅背。
爱洛斯盯着因斯伯爵的脸:“但你现在喝的药,绝对好用。”
因斯伯爵听后迷惑了一下,接着就已经不受控制伸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我好渴,我想喝水……”
他眼里满是渴望,四处摸索着抓起面前的那个空杯子,将里面残存的水渍舔舐干净。
犹觉不够。
望向爱洛斯沾了茶水的指尖。
但冲上来时,被爱洛斯身边力气奇大的女仆牢牢按下。
爱洛斯则已经将木片收了起来,盯着因斯伯爵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谎,没有假装。
因斯伯爵却只是狼狈地四处寻找下一杯水。
“殿下…让我喝……”
老师给的宝物总是好用的,爱洛斯笑了笑,“下次吧。反正,从今天起你就只能对我说真话了。”
轻易离不开这水的气味、失去自己的判断、难忍的时候几乎会想要去死。上瘾,凭借得到的那一刻超出往常的舒适,远不如加深没有得到时的不适。
“你这一生,活着的时候,只能对我言听计从。”
爱洛斯擦干指尖的水,将手帕丢给他。
按理说这话时应该得意,但爱洛斯说得很平淡。
因为因斯伯爵并不是他的计划内。
他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因斯伯爵将会遇到的事。
“殿下……您怎么这样对我啊。”因斯伯爵爬过来,圆润的手指去抓他的袍角,被黛黛按住抬头时,带着细纹的眼尾竟然挂着泪,流得难看。
“高兴些嘛,这东西我本想留给大哥的。现在不用了。”爱洛斯轻描淡写。
现在,因斯伯爵不用死了。
爱洛斯甚至要他保护好自己,别被雪缪灭口。
他不急着找因斯伯爵问话,那太费时了,他现在要见乌列尔。
雪缪要是恨一个人,必定想法设法处理掉他。
更何况自己才刚刚惹过他。
乌列尔的手和眼睛还没好……
不该以为他坚韧些,就不顾及他的伤势。每个人都觉得乌列尔那样厉害,受点伤也没关系。这么想就对么?
就算乌列尔是故意的。
退一万步自己派他出去,没完成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回来?
对,就是这个理由。爱洛斯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该去找乌列尔。
“我要去找乌列尔,你想办法。”爱洛斯心烦地拆下吊着胳膊的绷带。
“我,我说我受到袭击,要他再派马丁骑士保护我。可以吗……”因斯伯爵为了自己的性命,脑袋转得很快。
“那雪缪他自己呢?”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这……大王子他不可能为了我的性命就劳师动众的。”因斯伯爵苦着脸,他的计谋只能到这里了。
“去吧。装得像一点。”爱洛斯摆手,让他就这么离开。
因斯伯爵看着空杯,祈求地看一眼爱洛斯。
“去。”爱洛斯沉声道。
因斯伯爵甚至还没踏出门,爱洛斯就叫了黛黛。
“黛黛,过来。”
“殿下。”黛黛走上前。
“把有关雪缪的事情都告诉我。”爱洛斯此时此刻就要面对大王子,一刻都不等,那她是否再保守秘密就已经不重要了。
黛黛将雪缪与她传递信息的内容都说了出来,雪缪让她每天监视爱洛斯的行动。
“所以那天你告诉了他我出去,对吗?”
“是的。但我认为刺客并不是他派的。”
爱洛斯暂时不想处理,“还要你做什么了?”
“没有了。他认为我是普通女仆,询问的并不够多。”
黛黛和大王子传递的消息最少。爱洛斯不意外,雪缪这个人眼高于顶,天生对黛黛、乌列尔这些人的身份带着瞧不起,他虽然“好不容易”策反了黛黛,恐怕却不觉得黛黛能帮他做些什么。
原来雪缪才是知道最少的。怪不得他那么着急,连东部的魔法师都想叫来,干脆叫蜘蛛去采蜜算了。
幸好,黛黛因此尚没有告诉过他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