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花冠赠你(156)
“他们都这么说。”
“那岂不是和妓女没两样?这么说还挺带感的。”
“他不是还会用身体犒赏将士,我都听军团里的人说了。”
两人从昏暗的小道路过酒馆,就听见醉汉在胡言乱语。
副官怒火中烧,脚步都沉重几分。
乌列尔竟也只是拢了拢兜帽藏好他的红发,继续往前走。
“大人,你不生气吗?”
“走,继续走。带我去找那群人。”若是之前,他听见这样不堪入耳的流言,一定当街还嘴,再看看他们的牙齿是不是有他们说话时那么锋利。
现在乌列尔没空引起波澜,没有什么比恢复他的眼睛更重要。
他无法想象,这些话传进失去记忆的爱洛斯的耳里,爱洛斯也会从这些人口中了解他吗?
今晚爱洛斯要回王宫,他隐隐感觉不安。但是如果自己没有恢复的话,爱洛斯今夜也只能带着黛黛去了。
黛黛和阿方索学士。
副官将他领到一扇寂静的建筑面前,他细细聆听,这似乎是某家店铺后门。他带他摸了摸那扇拱形的门,乌列尔闻到面包的麦香,他决定自己进去,副官则留在外面。
“集会什么时候结束?”乌列尔问。
“我不知道。但猜测是夜里。如果他们白天敢出来的话,也太显眼了。”
“那好,如果傍晚我还没出来,你知道怎么办。”
“傍晚,那会不会太迟了。”
但乌列尔说完走了进去,副官也只能照做。
他一直等到日落之前,乌列尔才从里面出来。他连表情都没变,也依旧蒙着眼睛。
副官教训那群醉鬼归来,不动声色迎上去。
“回去吧。”乌列尔重新戴上兜帽。
“没有效果吗?我现在带人去把它端了?”乌列尔进去了这么久,出来还蒙着眼,情况显然不顺利。
“暂时不用。”乌列尔从怀里拿出一个盛着银色液体的透明瓶子。
“这就是药?”副官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紧张起来,“是真的吗,安不安全?”
“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说谎。”
乌列尔不是轻松拿到的,在那地下大厅里,为首的主持者传扬着所有人只要遵循这位古神的意志,就可以改变和命运,无论怎样的伤都能轻易治好。
但乌列尔上前时,被主持者否定了。他不行,因为他信仰的心并不虔诚。
乌列尔吃了一惊,他当然不可能虔诚,除了爱洛斯他不信仰任何。
“要怎样做才行?”
“很简单,杀死你原本的信仰。”
那看来只能遗憾离开了。
但当乌列尔起身决定出去之后,他们又奇怪地追上他,告诉他主教想要见他。
帷幕后出声的人,似乎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意外的是,那人很轻松地给了他药。
“你可以试试好不好用,再决定要不要改变信仰,成为我们的一员。”他说。
乌列尔拿着那药,猜想这东西只是试试,那么想必不能让他痊愈。
至于是否安全,乌列尔也不确信。他最信任的人是爱洛斯,但他却不知道怎么麻烦他检查,还是回去见默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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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明尼卡小姐?王宫里待得不舒服,又想起我们来了。”午后,爱洛斯放下手里的纸张,伸手请回来拜访他的秘书小姐坐,“随时欢迎。”
“不是的,殿下……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给奥特萝的那位公主的信被我带走了。”她拿出已经写好的信和拟好的文书放在一起,“在这里。”
“替我送去吧。”爱洛斯瞥了一眼,轻飘飘地说。
“真送吗?”多明尼卡脸上有些纠结,“殿下……当真要娶她么?”
爱洛斯望向她的眼睛,“你不是说这样最好吗?刚好,我正需要得力的帮手,也愿意回报她。”
“可您并不爱她。”多明尼卡拧起眉头。
爱洛斯没有在意她的逾距,笑着回答,“我不爱任何人,亲爱的。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也不认为公主真心爱他,他们见都没见过,仅仅是和温曼联姻是绝佳选择。
爱洛斯很难说清,他从小看到的就是父亲的设计与陷害,父亲热衷权力,母亲并不自由。
他怕要是爱一个人,也要和那人一同落入这样的漩涡当中。
一直是王子,恐怕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吧。他虽然在王宫众人中是个异类,却也同样没有随心所欲爱人的本领。
他该早早放弃任何人,走得远远的,但做不到。
“我明白了,那这个呢?您不向他……解释吗。”多明尼卡拿出一张薄纸。
这是从他的书籍里掉出来的,被她不小心装进文件箱里才发现的,她吸着鼻子解释着。
爱洛斯狐疑地瞧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让她这样委屈。
他接过来,展开那张纸条。
看到上面的内容,微微张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王室专用裁缝订做衣裳的简便凭据,爱洛斯在两个月前预定了两套礼服,婚礼用。
备注是互相搭配,显然是同一场婚礼。
但却是两套男装。
其中一个的尺寸显然是爱洛斯自己。
另一个,爱洛斯读着上面的身高与肩宽、腰围…轻易就在脑海中描摹出了最匹配的人选,是乌列尔吧。
但这是什么?
他因为什么会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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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列尔回去的时候,爱洛斯的马车已经出发了。
“殿下已经离开了?”乌列尔确认了一遍。
“嗯,对。你去哪儿了?殿下找你来着,一直等到时间快来不及才匆忙走了。”默林打量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乌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