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花冠赠你(207)
小队长丝毫没有改变他的神情,指指城门边的牌,“上面的规矩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还是快一些吧。”
四人一瞧那大字,也不再作声。
直到小队长突然将册子放下了:
“我说,这里根本没有你说的队伍啊。”
爱洛斯站在后面,古怪的氛围几乎弥漫到他脚尖。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时,乌列尔猛然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拖了一把。接着干脆将爱洛斯揽进怀里,转身将他护了起来。
爱洛斯越过乌列尔肩头,看到弥漫起的白色烟雾。
四周的其他人也才咳嗽着后知后觉地散开。
白雾中,几个人影迅速散开。
是那四个人,他们听到队长发难,文书也不找了。
纷纷兜帽一扯,从包裹中扯出长刀、匕首一类利器。
放出的烟雾之下,竟不是立刻逃走,而是朝着小队长挥舞过去。
所有人都躲避不及时,只有正转头的乌列尔,他无意识地专注去瞧那些人。
怎么会?
他们的高领袍子,领口画着一枚徽记。
乌列尔接触过那标志,如今让他短暂复明的药剂,就是从这群人手里拿到的。
是他们,可是他们的目标不是王族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冲着爱洛斯来的。
不,看他们攻击的目标,似乎只是那个守城的小队长罢了。
是计划外的随意袭击吗?
“神不会原谅违抗祂旨意的家伙!”
最年长的男人高喊着,举着匕首朝冲了过去。
乌列尔在这紧张中几乎要笑出来,这怎么快得过那小队长的佩剑。
不出所料,守卫们眼疾手快。
等到那张牙舞爪的四人都被带下去,那只用来记录时间的沙漏还没过半。
站在最前的小队长还是受了伤。
但只有他一人出事,门口的检查并不受影响。
爱洛斯感到一阵恼火。
真正被影响的只有他和乌列尔。
都因为这四个戴兜帽的人,接下来城门口肯定会对同样装束的商旅严加盘查。
好端端的非要生事做什么。
小队长左手按着流血的手臂,坐到后面守卫搬来的椅子里,“他们是什么人?”
“似乎是之前那个教派的,仇视王族的那个……”
“找我做什么?算了,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检查的时间。你去先检查他们。”
那士兵行了礼,立刻朝爱洛斯和乌列尔赶来。
来到爱洛斯身边时明显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很没好气道:
“兜帽都摘下来。”
这回流程都换了,先摘兜帽。
爱洛斯和乌列尔没有反抗,双双露出脸。
他们无疑是紧张的,尽管他们并不是刚才四位那样的危险者。
守着城门的士兵仔细打量,他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怀抱古旧书籍,身披长袍的学者。他的头发虽然自如地垂着,但是黑发之间不知是天生还是爱美,竟挑出几绺白色。
士兵的戒心略微下降了一些,很多外来者看到城门口的:头发、衣着整齐,饰品不突兀。
会刻意将不符合规则的地方遮掩起来。
但毕竟是外来客,留得不久,他们也不必多做理会。
再看另外一位,一头颜色特别的长发侧分着,一只耳上空空荡荡,另外一只则缀着一枚耳环。
这自由的模样,让每天发缝都分得整整齐齐的士兵看了皱眉。
但乌列尔毫无所觉。
不过总得来说,两人藏头露尾的缘故他算是知晓了。
“通行证。”
他朝爱洛斯伸手。
爱洛斯将早已准备好的通行证和文书递了上去。
“你要到罗萨去?”
“是的,克里斯托弗大人亲自邀请我为他研读古代植物笔记。”爱洛斯一副得意的模样。
“你是……瑟盖子爵的侄子?”守卫的士兵又看了一眼信函。
“是的,亲生侄子。”
“好的先生,那么他呢。”他指指乌列尔。
“上面写的,我的助手,也是我的保护者、我忠实的朋友。”
守城士兵又看了信。
爱洛斯本对自己的伪装极为自信,但对方的缓慢与细致还是让他心中打鼓。
因为爱洛斯昨夜还没有确定带上乌列尔,所以信中对助手的描述非常少。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爱洛斯问。
“是的,非常重要,先生。您也看到了,刚才我们遇到了袭击,我们倒是无妨,可不想城中的人也碰上这种危难。”
“我出门旅行,采集植物时,这位吟游诗人、善良的歌手,正在山坡上大展才华,我当时不太喜欢他的曲子……”
爱洛斯说了半天,“……总之,请不要问我具体是早午晚什么时间看到他的,狼狈的经历我不太想说。反正就是那一天,他一个人就打发了五个强盗,实在厉害。”
“他就是在那时弄伤了眼睛吗?”
“当然不是,这是前两天不小心弄伤的。他有点家族传下来的病,一到晚上看不清东西,结果摔了一跤,现在白天也不行了。”
“那你还真好,对他不离不弃。”
“当然,我就是这样的好人。”爱洛斯说得非常流畅。
守城士兵点了点头,像是已经完全信任了爱洛斯,接着又询问了几个小问题,爱洛斯对答如流。
“好了,没有问题了。”
士兵的话让爱洛斯轻松不少。
就在爱洛斯以为他可以放他们进城时,士兵伸手拨动了他身边第二个,小臂高的木质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