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计(62)
直到白风誉回了城都。
他三年回城,似乎有了不少的变化。
如今身子养的差不多了,白勉成又将他关在房里温书。
这些年他在江南看了些话本子解闷,跟府里的家仆聊天,再也不是那个一口一个知乎者的小古板了。
他被散养了三年,性子也活泼了些,比早些年更爱说话了。
晏源知道他回来了,特地送贴请他出府一聚。
一群同窗都在酒楼里,三五好友推杯换盏,只有他以茶代酒。
当时只有他和晏源年龄算小,其余人几乎都十五岁了。
晏源也喝的酒,似乎他回来了所以晏源很高兴,攀着他的肩膀诉说这些年自己有多么多么想他。
那时的白风誉很迟钝,并没有从话里听出别的意思,还以为是旧友重逢的喜悦。
众人都出来聚了好几次,晏源开始跟他聊着天下大事,不像当年那个只爱玩的四皇子了。
晏源似乎有什么想跟他说的,经常提到那位大皇子,但每次与白风誉的眼神对上时又噤了声。
久而久之白风誉也不管他的别扭。
晏源也单独约他出来过,说如今太子之位未定,他有心争一争。
那时白风誉很支持他,告诉他只要功绩傍身帝王不可能看不见你。
可晏源想的是歪门邪道。
是白风誉十四年以来从不会接受的法子。
他说,父皇的心不在自己这儿,所以想起兵谋反。
那时,两人才十四岁。
白风誉当时正喝着茶,闻言,手中的茶杯掉落,抬眸朝他看去。
“你说,你想做什么?”
晏源笑着帮他扶正茶杯:“那不过是你我间的玩笑话,听个乐便是,我定会像你所说做出一番功绩。”
他知道晏源为什么不愿意做事,他母妃死于他父皇之手,他其实想要的根本不是太子之位。
晏源见人还有些愣。
“阿誉,别放在心上。”
“我生来就比其他哥哥愚笨些,如今有你在旁,定会助我成就一番功绩,那些都是想逗你笑的痴话,做不得数。”
他自认为是一段完美的解释,可那句起兵谋反早已埋在白风誉心头。
自那时候,白风誉很少同他碰面,一直推脱说自己在府中温书,走不开。
元丰二十三年,白风誉有一年没有跟他吃酒喝茶,这次也躲不掉。
这次是李青禾给他的请帖,说是近些年忙碌,唯恐忽视他们。
白风誉应去了酒楼。
他们都已是舞象之年,唯有白风誉和晏源还是志学。
几人吃完酒都先告辞,说着自己有要事在身。
唯有白风誉和晏源两人还无所事事。
彼时,白风誉依旧是以茶代酒。
他身子孱弱,喝不了太刺激的酒水,自然也是这场上最清醒的一个。
见众人都离去,他也起身准备走,奈何厢房的门推不开,几次拍门外面都无人应答。
他再傻也不可能猜不到是谁的手笔。
第三十七章
他转头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晏源。
晏源要比他大上几月,加上身体好,长的也比他高些。
他坐在位置上抬眸朝白风誉看去,手上的酒杯被他捏在手里。
他问道:“阿誉,为什么躲我?”
白风誉背靠着房门,头上急出细汗。
“我没有躲你。”
他起身朝白风誉走来,面前的人便绕到桌前远离他。
“晏源,你什么意思?”
他双手撑在桌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他迟钝,但现下这种状况对他来说很不利。
“阿誉,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风誉双手紧攥成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我知道什么?”
“我心悦你啊,阿誉!”
他声音不大,但在只有两人的厢房里,白风誉听的一清二楚。
白风誉有些愣神,身子僵直着。
养病期间管事一直告诉他情绪不要太过激动,如今他是真的害怕。
忽然开始头眼昏花,他扶住桌面喘气,便给了晏源可趁之机。
他抬手将白风誉抱在怀里,低声靠近他耳边。
“阿誉,你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心悦你。”
白风誉抖着手去扯他,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扯不开。
他喉间溢出一口鲜血,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晏源,我想你是误会了。”
见那人不将自己放开,他便噤了声开始喘气。
等双脚不再发软时他才继续说。
“你先放开我。”
“我……!”
他忽然停顿,脖颈间传来湿润的感觉。
随后便一直往下,他的衣襟似乎也要被完全拨开。
白风誉抬起手打晏源的后背,见此不行,便用力扯着他的头发,他下了死手,晏源依旧紧抱着他不放,只是头顺从的朝外仰。
他比晏源低半个头,如今他一仰,白风誉刚好用头撞上了他的下巴。
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晏源终于吃痛退开,他揉着下巴,眼里全是白风誉看不懂的神色。
但是他见过,这是江南青楼里那些公子哥看女娘们的神情。
他有些害怕。
“你、你别过来。”
“晏源,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白风誉拢好衣襟,又擦着脖颈间的口水。
似乎这个动作惹怒了他。
他上前抓住白风誉的衣襟:“凭什么不行?你我相伴十多年,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着,他便想低头继续方才的事情。
白风誉双手捂住脖颈:“不是的,不是的,你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