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君(205)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这个看起来只有弱冠之年的男子似乎是个比自己儿子更优秀的人。
大约猜的出是谁了。
苏恒与他是相识的,对着彭希瑞友好地颔了颔首之后便未开口。
两人相对,似乎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对立之姿,模样不比彭希瑞差多少的少年也意识到了这点,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与这个人不算陌生,不过像今日这般还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陆镇元此时也笑着解释道:“前状元郎彭希瑞,倒是个不错的小辈。”
“哦?”苏文楚又打量了眼,对于这句差不多是夸赞的话还是有些在意的,“果真是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
闻言,彭希瑞微微垂眸,“不敢,比起陆伯父与苏大人,晚辈不值一提。”
有文人的傲气,却也恭谦,的确让人多了几分好感。
苏文楚笑了笑,与陆镇元寒暄起来,随口谈到了婚事,此时彭希瑞才朝着苏恒看过去。
在彭希瑞眼里,苏恒是个不大重要的存在,或许比之陆泓文要好上一些,但也是好一些罢了。
陆苒珺那样的女子,若是嫁于他的确有些可惜了不是么!
想起这个,他抬起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那条受过伤的胳膊。
伤口虽在恢复,可疤还在,痛也还在。
那个眸子凌厉,出手利落的人,仿佛就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陆家的姑娘,陆镇元的闺女啊,这样重要的存在岂能落入他人之手。
“彭兄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苏恒目光扫了眼他捂着抚着胳膊的手。
对于他的事,苏恒其实是知晓的,当然,他不会让人知道他是知道这些的。
“啊,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是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带我下去歇会儿?”彭希瑞淡淡地说道,倒是让对面的苏恒有些惊讶,随即点头,“这有什么,彭兄跟我来吧!”
“那就多谢了。”
两人与苏、陆二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厅堂。
过了穿堂,走过回廊,苏恒将他带到了一间厢房里,吩咐了番,转头道:“彭兄若是还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他们,等开了宴我再派人过来请你。”
彭希瑞微微点头,“有劳了。”
看着他离去,直至消失,彭希瑞才挥退了屋里候在一旁的丫鬟,没过多久,便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前来,恭敬道:“公子!”
彭希瑞现在窗子前,庭院里有棵桂花树,他不大喜欢这样浓郁的味道,是以眉头一直蹙着。
只听他道:“准备好了么!”
“是,苏二少爷已经过去了。”
“这样啊,那她呢?”
“陆姑娘那边也还好,暂时并未察觉不妥之处。”
彭希瑞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后,漠然道:“知道了,带路吧!”
“是……”
内院里,陆苒珺看着给她奉茶摆上点心的小丫鬟,微微一笑。
看来苏家准备得很妥当,面前摆的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点心。
东篱上前替她净了手,顺便暗自试了番茶点,见着没问题才敢伺候她食用。
“徐五还没回来么?”陆苒珺呷了口茶水,嘀咕着:“去更衣也要这么久,从前不见她如此磨蹭。”
第259章 动怒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今儿个苏家如此热闹,奴婢瞧见了不少面熟的小姐们。”
东篱递上帕子给她压了压嘴角。
陆苒珺没再多问,只是目光转向了较为热闹的地方,隐约看得见那里站着几个人,恍惚了下才想起来是程冰冰。
一身的银红锦绣压边长裙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头上戴了嵌着红宝石的金簪,妆容精致,比她稍大些的年纪,看起来多了丝妩媚。
东篱皱着眉,“这程家小姐未免太过分了,这样的日子,她是想与小姐您抢风头,还是得罪咱们陆家或苏家。”
“跳梁小丑罢了,作何在意她。”陆苒珺不耐烦地转过眸子。
东篱被她的话惊得一愣,默默地盯着自家小姐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陆苒珺脸上挂不住了,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东篱摇头,“从前小姐不会这么说。”因着她是无关紧要之人,所以陆苒珺从不会将她放在心里,更别提像方才一般,有所愠怒。
陆苒珺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唇瓣。
手中的帕子无意识地紧了又紧,面上虽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可只有她自个儿知晓心里想的什么。
“哟,这不是陆小姐么?”
正当她出神之际,耳里传来了令人不大舒服的声音,陆苒珺回眸,目光扫过她的脸再落到她手腕间的镯子上,淡淡撇开。
“是程姑娘啊,有事么!”
程冰冰摇着团扇,缓步走了过来,坐到了她对面,“无事,不过就是想来瞧瞧将要定下婚事的人罢了。”说着,她愉悦地勾起唇,“啧啧,没想到啊,我还以为你对裴哥哥有多专情。”
“程小姐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我家小姐与裴小侯爷并无瓜葛,若是这样的闲言碎语传出去,我想陆家与苏家也不会高兴的。”东篱冷声提醒道。
程冰冰一噎,怒目而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
“东篱并非东西,而是我的贴身大丫鬟。”陆苒珺淡淡扫了她一眼,“滚吧,今儿个我不想为不相干的人动怒。”
“你说什么――”
似是被那个滚字所激怒,程冰冰面色狰狞地瞪着她,只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陆苒珺不屑一顾,“既然你喜欢这儿,那就留给你好了。”
她冷着脸起身从她身边路过,这里的动静因着并未掩饰而被人得知,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几个弯儿,似是明了地收了回去。
原本还打算亲近程冰冰的人此时也都退了开来。
在旁人家挑衅,这样的蠢事也就是程家姑娘这般一贯嚣张背后还有着庞大靠山的人才做的出来。
随着陆苒珺的离去,有些人想要上前却又在她的冷漠的面色下讪讪地止步。
如陆苒珺这样儿的怕也就只有她一人了,明明今儿个她该好好与其他姑娘相交,毕竟也是半个主人。
可她非但不与她们往来,更是避到了僻静之处,这是什么个意思,在场的姑娘还真看不明白。
唯有跟着陆苒珺离去的东篱察觉到了不对,看着自家小姐蹙起的眉头,忧虑道:“小姐是在担心么,还是在……”
“并没有,”陆苒珺淡淡地打断她,“我只是……不大喜欢这样的热闹罢了。”
她们在一簇花前站立,看得出来,这里的颜色都是新搬过来的,地上还有着水渍,想必不久前才浇过水。
或许有些目中无人,有些傲慢,可那又怎样。
伸出手折下一朵花来,在指尖轻转着,“你说,承诺这东西可信么?”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含着笑意。
“那要看是何人作下的承诺。”
陌生的声音近在耳边,陆苒珺眸子一凝,甚至来不及回眸,就失了知觉。
揽住她将要倒下的身子,彭希瑞看了眼被迷晕的东篱,吩咐扶着她的人道:“带过去吧,短时间内不要让她清醒。”
“是……”
俯身将陆苒珺抱起,衣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消失在这条路上。
……
厢房里,令人燥热的甜香似是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那明显让人心颤的悸动,以及眼前模糊的散发着诱人的酮体,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有什么砰地碎裂开来。
“苒苒,是你么……”
混沌不清的人压上念叨已久的人,不多时,屋里便传来一阵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
而另一边,风尘仆仆赶回来,甚至来不及换件衣服裴瑾琰轻而易举地便潜入了苏家。
刚跳进内院,眼前便落下一道身影,“爷,情况有变,用不着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