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豢养者:The Fucking Blue Beard(18)
「我安排的人在后巷用麻醉枪捕捉到獒,现在碍事的家伙们都被渡鸦抓走了,所以拳击赛可以重新开打啦。」
「但……叶的人不会察觉吗?」
「让他们来吧。」
蓝胡子背对吴走入被霓虹包围的犬厂。
他向来都是背对着吴越走越远。
看着吴,让蓝胡子想起曾经拥有却又失去的一切。
这辈子他已经失去得够多,不需要再有一张脸来提醒。
酒精很好、被痛殴一顿很好、没有爱的性很好、身为一个β很好。
什么都很好,其中犬厂特别的好。
因为在犬厂,再大的事都可以被遗忘,再小的事也会被记得。
八、杜鹃窝中的那只渡鸦(上)
「分手吧。」
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熙来攘往的K市车潮的渡鸦没回头,冷冰冰的语调直接让身后想继续说下去的萧子麟愣了一下才怯生生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会再……」
「如果说对不起有用,那这世界也不需要警察了。」
扫黑一课没有所谓的下班时间,无论几点总有一两个人留在办公室处理手上的案件。
就连气氛如此肃杀的当下,仍有人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后头,毕竟刚刚抓回来的不是什么路边贩毒的小流氓而是叶的副手。
名为「叶」的犯罪集团是K市最大的犯罪集团,凡举想得到的非法事业都有叶的人在里面,而他们最大宗的生意是人口与器官贩卖。
开枝散叶。
这就是他们名称的由来,叶的犯罪网络庞杂到难以追查,要抓到首脑更是难上加难,这次要不是靠蓝胡子居中牵线,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抓到叶的副手。
「全部出去。」
命令的字句伴随着强烈的威吓信息素窜起,原先焦头烂额狂敲键盘的、猛抽着菸检视一迭又一迭文件的,全象是收到指令的机器人般倏的起身,三秒内办公室空无一人。
「秦荆,我……」
所有人都离开后,那站在办公桌前连防弹背心都没来得及褪下的人,放柔了声音试图接续对话。
「队长。」
「什么?」
「你应该称呼我队长或是长官。」一直面向百叶窗站着人转了过来,阴郁的双眼冷冷的看着面前人。「我刚才说的全部出去也包含你,萧子麟。」
「至少让我帮你清理伤口吧……」总是阳光灿烂的脸,此刻不仅染着斑斑血渍,那副颓丧的模样简直快要哭出来一样。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暗红的鲜血从渡鸦的左颊伤处滑落,最后顺着锐利如刀锋般的下颚线条滴落地面。
方才,叶的副手在一阵大吵大闹之中砸破某人的马克杯,拿着碎片乱挥划伤了离他最近的渡鸦,但也仅只此而已。
高阶α的信息素燃起的瞬间,现场不论是刑警还是被栓在栏杆上罪犯,全都感受到了那股几乎能致人于死的压迫感,象是突然被人压着头按进陷无边的深海中。
叶的副手首当其冲,前一秒还像疯狗般胡闹的人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久久不能起,就这样被人连拖带拉丢进了监禁室。
「为什么我们得分手?」
象是要呼应这惨烈的分手场面,外头哗啦的下起了暴雨。
一向人声鼎沸的扫黑一课,只剩下雨声充斥在这个如劫后战场般混乱的办公室。
因为如果你死了,那我的爱又有什么用?
「因为我不需要在关键时刻不听命令的人。」
猛得一道落雷劈下,照亮了窗前的人那如深渊般漆黑的双目。
渡鸦看见蓝胡子望向麟的眼神,也听见那句最后语带暗示的话了。
「或许哪天我会去好好地拜访他一下的。」
他以恶魔最珍视的东西威胁他、控制他,如今那狡猾的东西凭着敏锐的直觉,亮出藏的很好的爪子,一路挖到了他心底最软的地方。
萧子麟不再是他的软肋。
必须在公开场合把这样的讯息散出去才行。
扫黑一课的队长压下心里的话,不带感情的看着面前满脸愧疚的人,如暴风雨中翻腾的海水气味狼虎似的朝对方扑去,试图逼他滚,逼他滚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要赶走我,我们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不都一起挺过来了吗?为什么今天就不行?」
萧子麟越过了桌面一把握住渡鸦摆在桌上的手,那只手滚烫的几乎使握着他的人灼伤。
「是因为法兰克斯塔吗?那个讨债的有什么好怕的?因为他分手太扯了!我不能接受!荆,拜托你,给我个答案,你给我个答案我就出去!」
白胡椒气息中的讨饶与示弱如此鲜明,那不是身为一个α平时会表现出的状态。
那气味苦苦的哀求,试图在暴风的汪洋中掺入自己的气味。
「法兰克斯塔不是随便一个讨债的。」渡鸦轻声地说完,抽回了被萧子麟包覆在其中的手掌。
「不然呢?」这下萧子麟林急得眼泪的都流出来了。「荆,拜托你别把我推走啊,我需要你!」
「但我不需要,所以跟其他人一样滚吧。」
在他猛烈凶狠的信息素步步相逼下,眼前人屈服了,垂头丧气的开办公室。
他的人,从今天起,不是他的人。
看着萧子麟远去的背影,被称之为渡鸦的秦荆拉开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坐姿仍是那样的端正严谨,彷彿有人盯着看一样。
这是一种习惯,习惯了采取这种随时都可以应付各种事态的坐姿,但「各种」并不包含在办公室分手。
想到此处,秦荆下意识拍了拍胸前的暗袋却发现里头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