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平往事(14)

“哎，你哭什么呀。跟了我就让你这么难过吗？”

一番头脑风暴过后，这难得让郑皖延心软了，可偏他又不会说好话哄人，把人留在这哭又不忍心。

只能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东西塞在洛微雨手里。

洛微雨还是懵的，他抽着鼻子看向郑皖延。

是吧，洛微雨还是很乖的，而且长得好看极了，至少他不是抢来的人，是花钱买回来的，那就不算太过分。

洛微雨低头看着，这是个玛瑙戒指，郑皖延用虎口给人把眼泪抹了，说：“行了，别哭哭啼啼的，比娘们还难搞，我身边就带着这个戒指，我送给你了，别哭了。”

情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不也是没定下来的事吗？

“……”

郑皖延把戒指套进洛微雨手上：“你带这个好看，以后想要什么跟我提，多少我都给你整过来，你乖一点，我把张允先放了也行，但是你们不能再见面。”

“我想回去。”

郑皖延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除了这个。”

堂前，阿平叔给郑皖延汇报着工作，结束了才询问起张允先的事情。

“问过了，他是泸上过来的，是张泽茂老先生的独子，从北大毕业后这几年来香平扎根，友人都在泸上，您打算怎么处理他？”

“不是说了吗？把手打断了，还要问？”

这个张泽茂也是心大，明明张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居然也没有给配个下人出来，让儿子单独出来闯荡。

“可张允先毕竟……”

“放心，他就算遇到了事，也不会说出去的，他不是大家族的少爷么，他族人能接受他为了一个卖唱的，被抓走打断手骨？说出去了也给家族丢脸，洛微雨的话，他如果不想让洛微雨担心，自然也不会说，咬碎一口银牙，只能被我折磨，当然要动手。”

“是，爷。”

郑皖延就是料准了张允先不会说出去，才敢这么大胆。

至于他答应洛微雨不动张允先的口头承诺。

那当然是骗他的了。

幽暗的地牢内，阿平叔踏着雨水进来，他来到张允先的面前，摘下帽子，望着周边挂着的都是十八般刑具：“爷说了，今天动手。”

手下的伙计们面面相觑：“是要……”

张允先怎么也算是有权势的人，只是不在香平而已，而且泸上人，杀了不好交代，阿平叔挥挥手：“就按爷说的做吧，别太狠，给个教训就差不多了。”

说完，阿平叔走到张允先面前，俯身道：“张先生，您没错，只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儿，希望这次您可以长点记性，不该惦记的就不要再惦记了，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我想，大学生张先生，不会想要一辈子都拿不起笔吧？”

阿平叔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教训之后，我们会给您安排最好的医生，您的伤口不会有人看到，您出去之后需要记好了，莫要再和洛微雨见面，他昨日就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爷的人了。”

奈何张允先手脚都被束缚着，也只能骂出一句：“卑鄙！”

“哎，动手。”

……

洛微雨的身体顶不住了，后半夜就开始发烧，郑皖延发现的时候，洛微雨手中的瓷杯碎片已经划伤了手臂。

郑皖延似乎是见多了这种戏码，让阿平叔叫了医生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哎，我都跟你说了，又怎么会骗你，我当然没动他，只是放在牢里，好吃好喝地供着呢。”郑皖延拿起新的纱布给洛微雨手上的伤口包扎：“别干这种傻事。刚也就开个玩笑，他是大少爷，我怎么敢轻易动他。”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把他放了。”

“那我到时候带你过去看着他走？”

“你最好是。”

有同意就说明是更进一步，洛微雨缓复了心情，只要能让他把张允先放走，他不出事的话，自己所付出的又算什么呢。

“所以，这几天，你可得给我好好吃东西。”郑皖延压住心头的不满，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房间。

比较低级的土匪一般回到老巢脱下那身西装就恢复了痞气，平时出去就算穿得再风光也没有那种气质，郑皖延就是这种。

郑皖延没有让张允先失踪太久，免得把事情搞得那么难看。

“说好了，看完之后，就别再提他了。”

在车上，洛微雨就一直都很紧张。

郑皖延默不作声将他的模样收在眼皮子底下，带着他来到远郊的一处房子，房子不算旧，是有三层的长平楼，跟华侨街上的房子差不多，郑皖延应该不会太为难他。

郑皖延让阿平叔将车停在了远处，车窗打开看着。

他被几个手底下的人押着，带出了长平楼，看着没有什么伤口，脸色也还不错。

洛微雨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到了车窗上，紧紧盯着那个人。

他很想叫他的名字，张允先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往四周看。

如果他往这边看过来的话，就能看到这辆车。

果然，张允先的目光就放到了这辆黑色的轿车上，洛微雨马上扒着车窗，还未能说出些什么，肩膀就被人扭了过来，双唇忽然被堵住，力气之重推也推不开。

许久，郑皖延才放开他：“见也见了，能走了吧？”

洛微雨哪里还有心思去回复郑皖延说的话，被松开的那一瞬间就要拉开车门跑了下去，可想而知还是被郑皖延拽着，车门也锁了，根本下不去。

……

“阿平叔，开车。”

回到宅子时的洛微雨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他坐在桌前，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状态，镂空雕花的木窗外，是少见的澄蓝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