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00)
江了被他这一声凶得,眼泪险些没憋住。他感到师尊微凉的指尖刮过他的皮肤,紧接着身前一凉,上衣被悉数褪去。
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他不敢去看常少祖表情,难过地闭上了眼。
早上沐浴时,分明极快扫过的伤处,此刻在他眼前变得格外清晰,面目狰狞。肚子上的淤青,肩头血肉模糊的窟窿,还有各处结了丑陋痂痕的擦伤……
好丑……
他不知道常少祖在看哪儿,又觉得他哪儿都在看。过于紧绷的神经,让他果露在外的肌肤变得格外敏感,以至于常少祖将冰凉的膏体涂在他身上时,他浑身都剧烈地抖了一下。
“疼吗?”
常少祖放轻了力道。
他看着发炎红肿的伤口,又训斥道:“伤口不能沾水,要跟你说多少遍才长记性?”
江了没吭声。
一直到常少祖给他缠上纱布,又将他翻了个面,将药膏在他后背淤青处一下下揉开,江了都没再说话。
常少祖冷哼一声:“自己上药,你后背淤青看得见?”
江不宜手指揪着被子,脸全然埋了进去,不应声。
常少祖皱起眉,拍了他一下:“说话,哑巴了?”
江了摇了摇头。
常少祖停下手上动作,仔细一看,才发现江了肩膀竟细密地发着颤。
常少祖一愣:“怎至于哭上了……”
他伸手去掰江了的脸,江了却用力往被子里埋,常少祖用了些力,才抬起了他的脸。
江了不知道哭了多久了,眼眶通红,鼻头都憋得红彤彤的,不经意撞上他的眼眸,便飞快躲闪开,好似碰上什么洪水猛兽。
常少祖一松手,他就扭过头,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低低地呜咽出声。
常少祖恍然意识到什么,心情复杂极了。小时候他以为江了长大就明白了,可如今他长大了,常少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他,他其实是个男子的事实。
三百世前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常少祖实在无法将他拿女孩儿看待,但江了又确确实实将自己当作女孩儿。
常少祖最终叹了口气:“你这么不想叫我看,我不看就是。”
他把自己方才强行褪下的里衣又盖在了他身上,掀起被褥一角,遮住了他果露在外的身子,抽身下床:“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我再进。”
常少祖刚欲起身,江了却又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闷闷道:“没有不想……”
常少祖掰开他的手指,摇头道:“我不会因此怪你,你也不必强迫自己。”
床上一轻,那幽冷的兰花香倏然远离。
江了心下一急,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一把将遮挡着身子的被褥和里衣全部掀开。他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常少祖的腰,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颤声道:“没有,没有不想,师尊……”
“我喜欢您看……”
江了长而卷的睫毛被他后背温度烫到似的,颤了颤,眼尾至耳后烧红一片。
常少祖转过身,对上他如春水般盎然的黑眸,眼底却是一片明澈如镜。
他微凉的指尖抚上他快要熟透的脸颊,问:“那你又为何躲,为何哭?”
江了神情又开始慌乱,在他又要别开脸时,常少祖捏住了他的双颊。
江了不得不直视他,眼中泛起雾气:“我,我……丑……”
他话一落下,眼泪瞬间将他瞳孔淹没,他大哭着说:“我怕您嫌我丑……”
常少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沉:“谁说你丑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不宜。
江了一边抽噎,一边摇头:“不用谁说,我照照镜子,就知道,我丑……”
常少祖在床边坐下,将里衣又套在他身上,亲手为他系上腋下系带,淡淡道:“若连你都觉得自己丑,那不该是你的问题,该是镜子的问题。”
在江了离开常少祖房间后,这话在他脑海中飘飘荡荡了一整日,晚上临睡觉前,还翻来覆去地想。
江了眨着透亮的眼睛:“你说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江不宜毫无波澜:[你那镜子摔了八百回,确实该换个新的了。]
“肤浅。”
江不宜心底不爽:[他夸我,不对,夸你好看,这又如何?]
江了忽然又兴奋了,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出满身大汗,脸颊涨的通红,小声道:“师尊是不是……也中意我?”
江不宜想翻白眼:[你这不废话,常少祖不中意的人,多看他一眼都要小心挨揍。]
江了:“而且今日,师尊又看光了我的身子……”
江不宜:[不然呢,隔着衣服能涂上药吗?]
江了脑海中浮现师尊强行褪去他衣衫,又亲手帮他系好的画面,滚烫的脸在枕头上蹭了又蹭:“好想和师尊一辈子在一起,死了也埋一起。”
江不宜终于不再说风凉话,小声道:[谁不是啊……]
两人第一次在同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江了突然坐起身:“其实,我有个办法!”
江不宜眼也一亮:[什么?]
江了又蔫儿了下去,叹气道:“可惜……”
江不宜被他弄得一惊一乍的,啧了一声:[可惜什么啊?你一句话说明白点能死吗?]
江了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极了:“可惜,我癸水还未来……”
江不宜:[癸水是什么?]
“你竟不知道?”
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江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斟酌着措辞道:“就是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日,床上总会留下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