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07)
江不宜悄悄看着他咀嚼时鼓动的脸颊,觉得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他犹豫着想问,那夜在山洞内,同江了说的话,到底做不做数。可直到最后常少祖全吃完了,也没能问出口。
什么在心里重不重要的,他若真问出口,不就相当于告诉常少祖,他在自己心里很重要?常少祖不害臊,江不宜还害臊呢!
常少祖休息后,江不宜回到屋里,从床底下把江了拿的那一堆九州植物图鉴书全捞了出来。
他翻了几翻就极没耐心地扔到了一边儿,鄙夷道:“这傻狗,光看书有个屁用,书上还能开出花来?”
直接去西北挖一株回来不就是?
江不宜拍拍屁股起身,右手散出淡淡的红芒,他挥手在空中绘出传送法阵,刚绘了一半,一抬头,被张惨白又满是褶皱的脸吓了一跳。手一抖,法阵消散。
老者抚着花白的胡子:“就是你救了老夫?”
江不宜一边点头,一边腹诽,这老头怎么醒的这么早,常少祖是给了江了多少好东西……
“老夫看你命格特殊,根骨齐佳,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江不宜毫不犹豫:“我愿意。”
老者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哈,你知道摄灵术?看来老夫与你的缘分不止于此……”
“别废话了,我救了你,快传给我,我还急着忙别的事!”
江不宜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神情有些许被打扰了正事的不耐。
“哈哈哈哈!有个性!甚是不错,甚是不错啊!”
摄灵术,顾名思义,可以汲取身周万物的灵力,修炼阶层越高,摄取的灵力越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年江不宜就是靠着这个,在业火地狱中,无数次从阎王爷掌心里爬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有了摄灵术,才有了后来的妖魔共主。
而摄灵术的修炼方法始终未得记载,只能由一人亲自传功于另一人。
“你既有所了解,老夫便不作赘述,再提一点,此术与气同运同行,气起,术起,气停,术乃停。一旦开始,会不停摄取身周活物灵力……”
老者走到床边,宽袖一拂,掌间升起一道暗红法阵,灵力如粘稠的血液般钻出,他右手往江不宜后背一拍,法阵飞速旋转着扩大,铺满了他整个后背。
江不宜熟练调息,微一抬眼,瞥见窗边摇曳的白花正迅速枯萎,他一愣:“我屋里的兰花怎么死了?”
“花草灵气稀薄,自然受不住……”
江不宜心里咯噔一下:“停,停!”
老者未理会他。
江不宜停止调息,灵力从背后迅速涨满他的体内,他反手将老者一掌拍飞出去:“我让你停下,你他妈听不到吗!”
老者没有防备,被这一掌打吐了血,神色怨毒而阴沉:“怎么,不过是株兰花,老夫是看你救命之恩,根骨上佳,才愿授予你,休要不识抬举!”
江不宜此刻脑子里乱极了,他当然知道摄灵术的重要性,可……
常少祖喜欢极了花,他每日床头及桌上都要插一株新鲜的兰花,后面花圃里种的也全是花。黑水沟种不了花,常少祖每日只有在醒来看到床头盛放的兰花时,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而他一靠近,花就死了。
他是想要摄灵术,可他也曾懊恼极了,无法亲手送花给他,让他好连带着多看一眼送花的人。
就在方才,他还准备去挖一株鞋底草,藏起来,偷偷把它养开花……
江不宜在老者逼视的目光下,手搓了把脸,摇头道:“我不要了。”
沙漠
西北的风沙大, 夜晚尤甚。
目光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空气中水分仿佛被蒸干,刺骨的寒风夹着细沙刮在脸上, 皮肤干裂般又疼又痒。
这是什么鬼地方?
江不宜穿得薄,从点着炭炉的屋内一下子到了西北大漠, 浑身冻得一哆嗦, 连忙呵着气,在身周施了一层避寒罩,这才稍缓过来。
他环顾一圈,别说什么鞋底草了, 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他用灵识探查了一圈, 最近的一个活物也有十几里地。
这哪儿是能住人的地儿?常少祖真是好日子过腻了,闲的没事儿干, 跑这儿来挖什么天赐草……
江不宜眉心都拧成了疙瘩,想着常少祖那日的话, 好歹是没拍屁股走人。
他寻了将近一个时辰, 才在沙漠尽头寻到一处破败的村庄,村头石头上刻了歪歪扭扭的一串字,但他全然看不懂。
村内屋子全是用泥土垒成的,窗户极小,泥土剥落下来,像一张张皱巴巴的脸。路边树上光秃秃的, 不仅没有叶子,连树皮都没有,风一吹就要掉下干巴巴的树枝来。
脚踩在树枝上, 咯吱咯吱像啃食骨头,整个村子安静得出奇。
江不宜发誓这种鬼地方他绝不会来第二次。
屋里都黑着, 也不知有没有人,江不宜直接在路上大喊:“妈的有活人吗?没死就吱一声!”
他如此喊了几遍都没人应,江不宜晃到村子尽头,正纳闷着往回走时,一转身。
“操!”
江不宜被吓了一跳,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方才走过的泥路两旁,每家每户都开了门。黑洞洞的门像一张张大嘴,嘴前站着三三两两的人。他们神情木讷,目光却像猥琐的老鼠,直勾勾盯着他。
江不宜从头到脚一阵发麻,他说不上哪不对劲,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都他妈属鬼的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喊这么半天,不知道吱一声!”
“…………”
没有人理会他,只有一个光着身子,脸庞皲裂的男孩儿,冲他咧开了嘴。他眼眶瘦得凹陷进去,门牙全掉光了,嘴里黑洞洞的,嘴角却挂着一丝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