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33)
半个时辰后,那半截石盘被从地里挖了出来,除草的,搬碎石的……等等,也都忙完了各自手头的任务,一个个坐在地上。
这下就等着江了把石墩搬来,支上了。
众人等了约莫一刻钟,还不见人来,有人忍不住开始抱怨:“怎么还不来?该不会半路不想干了,跑回去睡觉了罢?”
方才被嘲讽的弟子闻言,轻嗤了声:“不过一介女子,还没来就在哭,来了也一直哭,你还能真指望着她自己把石墩子搬来?可得了罢!真不知三长老把她塞进来是做什么的!”
“她搬不来你就高兴了是吗?”邢风倚在石墩上,蹙眉看向他,他说话一向温和谦逊,鲜少有这样冲的时候。
“……”
“仇师兄是让我们合作,不是比优劣,无论先前有什么恩怨,现在最好都放下,早搭完早休息,对每个人都好。”
邢风说完,没去看那名弟子脸色,他望向江了离开的方向,直起身,往前迈出一步:“我去找找她,有谁愿意一起?”
空气中沉寂了片刻,最开始抱怨的那名弟子从圆盘上跳了下来,有些歉疚道:“我同你一起罢。”
“要不我也……”
“等等,等等!”
一坐在地上的弟子,突然喊住了他们,颤着手,指向脚边的草叶。
邢风走过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草叶中央聚着一滩露水,水面正随着地面的震动,漾开一层层细小的波纹。
邢风一怔,立即趴下,耳朵贴在地面,果不其然听到一阵极为沉重的脚步声。他极快反应过来,起身,连忙招呼其余四名弟子到各自方位站好。
五处白芒自圆盘边缘亮起,从左到右连成一道弧线,圆盘被托举起之时,一座小山颤巍巍地走出浓重的夜色和迷蒙的雾气,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卧槽……”
“……这,这真的是女子吗?”
“…………”
原本坐在地上打盹的弟子,望向来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先前抱怨嘲讽的弟子,此刻都鹌鹑似的不说话了。
只见那被削成柱形的小山之下,一抹被压弯的白色渺小极了,仿佛黑夜中烫出的一个洞。
江了嘴里叼着头发,一双眸子又黑又亮。他背着石墩,额上只渗出了些汗渍,神情不见丝毫痛苦疲惫,若不是地面被他一脚踩出一个一尺深的坑,还以为他背上石头是纸做的。
江了看到圆盘被撑了起来,快走了几步,找准方位后——
“砰!!”
石墩卸在地上,砸出巨响。白弧光芒渐渐散去,石盘缓缓盖下,整座演武场终于恢复如初。
完成了仇行交代的任务,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空气中却死一般的寂静。
邢风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艳,他招呼弟子们散去后,淡笑着走上前:“你在哪找到的石头,这么合适?”
江了拍打着肩膀和衣摆上的尘土:“我削的。”
“削的?”
“我师尊教我的,他很擅长这个,建造净方阁的那块平地,就是他削出来的,很厉害是不是?”
提起他的师尊,江了阴郁了一天的脸上,难得显露出几分笑容,仿佛炫耀自己有满兜糖果的小孩儿,眼底都有了神采。
邢风点头:“三长老是值得敬重的人。”
江了像找到共同话题般,眼睛一亮:“很多人都这么说!你想听我讲我和我师尊的故事吗?”
邢风笑了笑:“愿闻其详。”
“那我跟你从我第一次遇到师尊讲起!”
江了一下子像打开了话匣子,生怕他跑了似的,拉住他的胳膊,开始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邢风看了眼她抓在自己小臂的手,眸色深了些,没说什么。
两人谈话间,方才拔草时嘲讽他的一名弟子,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他左看右看,似乎想说什么。
江了假装看不到,在他快要走过来时,一脚踹在了石墩子上。
轰地一声响,整个演武台好似都震了一下,那弟子也吓了一跳,最终灰溜溜地跑了。
抬眸对上邢风挑起的眉毛,江了耸了耸肩,放下脚:“没对齐。”
他又抓住邢风的胳膊:“我继续跟你讲!”
两人一行聊着一行往回走,回到营地,快要分别的时候,江了生出几分不舍:“跟你说话真高兴,我好久都没同人这么聊得来了。”
邢风隐约察觉出他找不到聊得来的人的原因,但他并没有说破,只是笑着说,他也是。
离开师尊的第一晚总是那么难熬。
与邢风分别后,江了满脑子都是与师尊过去的点点滴滴。他实在是受不了师尊不在身边的日子,半夜爬起来,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联系师尊的方式都尝试了一遍,可惜都没有成效。他无比沮丧,只能点起蜡烛,伏在案边,提笔将思念全部写下来,装进了盒子里。
次日一早,弟子们又被叫起来晨练,晨练完,是三对三实战训练。等上午的训练结束,已经快到午时了,而下午的训练在一个时辰后开始。
江了回到营帐,时不时冒出个脑袋,观察着其他弟子的行动,片刻后,又皱起眉头,缩回去。
江了第三次探出脑袋来时,邢风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江了盯了他一会儿,又要缩回脑袋时,邢风走上前来。
“你是有话想说吗?”
江了用力点头,终于问出他憋了一晚上的问题:“我们不用吃饭吗?”
“吃饭!?”邢风讶异道:“你难道……还没辟谷?”
江了皱起眉:“当然没有!我若辟谷了,就吃不着师尊做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