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55)
“那当然,师尊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大方,只对我……”
邢风打断他,将满桌子丹药瓶往前一推:“回去罢,三长老就要到了。”
“师尊要到整点才来,还有一会儿……”
“回去罢。”
邢风视线从他脸上挪开,望向了空荡荡的营帐门口,拒绝的意思已再明显不过。
江了停下翻找的动作,疑惑不解的视线落在他的侧脸。
邢风下颌紧绷,藏在桌下的掌心快要被掐出血来。
良久没有回应,江了低下头,一瓶一瓶,慢吞吞地将丹药又捡了回去,什么都没说,起身走开了。
江了也是这时候才发觉,今天的邢风跟昨天不一样了。
几乎是他转过身的瞬间,邢风视线就落回了他身上,仿佛能透过他的背影,看到他脸上的沮丧。
心上人儿的落寞,像淬了盐的鞭子,鞭笞着他的心口。他对他恶语交加,让他原本明媚的脸庞失去神采,与蛊惑亵玩她的三长老又有什么区别?
下午实训时,仇师兄给他们布置的任务又变多了,从开始三头,到五头,七头,今日是十头。
依旧是四人一组,江了朝先前约定集合的大榕树走去。
他不知自己怎么就惹邢风生气了,想着趁机解释清楚。
集训刚开始,师尊不在,所有人都嫌弃他欺负他的时候,只有邢风对他好,听他说和师尊的故事时,也总是笑眯眯的点头,从没有不耐烦过。
江了头一遭遇到这样温和又谦逊的人,是真心把他当朋友。
但他在大榕树下等得腿都麻了,也没见有人来,任务繁重,时间紧迫,有的小组已经出发了,这时候还不来,大概是不会来了。
江了想不通,他朝弟子聚集的空地走去,听到擦身而过的一组里,窃窃私语道:
“她怎么一个人,之前不是跟邢风玩儿的很好?”
“我听同她一组的人说,她有腾蛇血脉,专招灾祸,如今每趟都凶险难测,谁愿意跟个扫把星一组啊?”
“难怪他们组每次遇到的妖兽都是等阶最高的……”
江了明白过来,但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小时候师尊就告诉他,他命格孤煞,灵云山的灵气能调和他的煞气,从不让他下山。唯一同虞淼下山的一次,还碰到了虞淼父母斩首,逃跑时又被官兵围捕,差点儿命都没了。
十六人刚好分成四组,他数了数,朝唯一只有三人的一组走去,还没开口,领头弟子就摇了头:“我们可不跟女人搭伙,白叫人占了便宜。”
江了往常定会挖苦两句,但他今日实在没心情,正准备独自去时,他看到邢风与三名同寝的弟子谈笑风生地从面前走过。
江了视线落在被簇拥在中间,如雪松般清隽雅逸的男人身上,抿了抿唇,还是走了上去。
邢风停下了脚步,另三人遇到洪水猛兽似的,甚至往后退了小半步。
邢风看向她,神色疏离,脸上挂笑:“抱歉,我们组人数已经够了。”
江了目光在另三人脸上扫了一圈,又落回邢风脸上,情绪没什么波动,淡淡地询问:“你也跟他们一样,嫌弃我的血脉,嫌弃我会招致灾祸是吗?”
“……”
邢风嘴角弧度微变,看着她,没有说话。
江了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她独自一人朝森林走去,高高束起的马尾甩出的弧度一如初见时漂亮,邢风上扬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压下来。
一弟子上前勾住他的肩:“吓死我了,突然过来,我还以为她要揍你……”
“……”
邢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甩开搭在肩上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江了走进树林后,把藏在手腕上的小白蛇拽出来,掏了一只鸟蛋,磕开一个小洞,喂给它吃。
看它喝蛋液喝得津津有味,江了蹲在地上,戳了戳它的脑袋:“小蛇,我们被人嫌弃啦。”
小白蛇又没有修炼,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喝着蛋液,整个脑袋都钻了进去。
“没事,他们要抓十头,我们只要抓三头就够了,比昨天可轻松多了。”江了轻快道。
他捏起鸟蛋,用手指又抠开了些蛋壳,放回去,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它吃,眼睛却好似透过它看到很远的地方,神色渐渐黯然,直到手腕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冰了一下,他才恍然回过神。
江了把小蛇抓回手里,摸着它光滑漂亮的鳞片,犹疑地喃喃:“我是不是不该说啊?”
小蛇又不会说话,江了说完,就将它放回了树上,又朝森林深处走去。
事实证明他运气确实很差,尽管他努力避免,但当他日落之际,最后一个从森林中走出,将三个锁妖袋扔在地上时,还是狼狈极了。
裙摆像从泥水里泡过,湿哒哒地黏在雪白的脚踝,头发披散下来,衣服上上下下满是划痕,浸染开大片血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或好奇或鄙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江了早已熟视无睹,他越过众弟子,掰了根树枝,将头发盘了起来。
深夜,三长老帐内。
江了袖口被挽到了手肘,露出大截藕臂,他窝在常少祖怀里,任由他扣着手腕,一下下在他受伤的肌肤上涂抹膏药。
江了絮絮叨叨同他说着今日事,嗅着令他心安的兰花香,憋闷了一整日的心绪不禁流露而出:“师尊,今天外围一共三头三千年的妖兽,我碰到了两头,还有一头会喷水,弄得我全身是泥……真是好倒霉,似乎也不仅今日倒霉……”
江了将近几日倒霉的事细数了一遍,悄悄抬眼去看常少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