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197)
江了顾不得仪容仪态,他蹭一下起身,扭头就要往外跑。
[站住,你不准去。]
他刚迈出去一步,江不宜冷冰冰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仿佛兜头泼了盆凉水。
江了脚步顿住,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攥着发抖,血丝如蛛网般漫上眼珠,他压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一脚踹飞了身旁的桌凳,茶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我已经听你的,师尊醒之前,不踏入他房门半步了!凭什么现在还不能去!!”
江不宜冷眼看着他发疯:[常少祖身体还没恢复,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你哪也不准去,老老实实在这儿抄经书忏悔祈福。]
江了眼睛落在桌案上,他冲上前将摊开的经书抓起,泄愤般全部撕烂,印着字迹的纸片大雪般纷纷扬扬洒了满地。
“抄你妈的经书!”
江了喘着粗气,又抓起自己三日来抄写的厚厚一沓草纸,不停地撕了又撕。
江不宜双手交叉垫在脑后,跷着腿,勾着唇:[撕,对,使劲儿撕,全撕光才好。]
等会儿被常少祖撵出来,就等着哭着鼻子重抄罢。
心狠
“师尊, 您回来怎也不说一声!辰妄仙君玉衡仙君云度仙君风雷宗长老……这几日都在找您,来来回回有四五趟,眼下听说您回来, 都在议事堂等……”
大玥径直越过跪在门口的人儿,哐当一声推开门, 跨过门槛, 火急火燎走进常少祖房间,习惯性朝床帐走去。
待看到裹得跟个蚕茧似的,只露个后脑勺在外面的常少祖,大玥眉心一跳, 嗓音陡然拔高:“巳时了!您怎么还在睡?!”
常少祖:“门关了吗?”
大玥不明所以, 回头朝门口望去,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
江了手抓在门框上, 半边脸被门板挡住,正期期艾艾瞧着他, 他视线在床帐上转了一圈, 又落回他脸上,似是在向他征求进门许可。
小师弟一向会卖惨卖乖,大玥被他看得于心不忍,可惜能不能进门,显然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刚因小师弟受了罚,现在是一点同他沾边儿的闲事儿都不想管。
大玥一挥手, 又是哐当一声,冷冰冰的门板将那道惹人怜爱的目光,硬邦邦地阻隔在了外面。
他转过头, 刚要将人拽起来,就看到那蚕茧似的人儿, 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被子小山似的裹在他身上。
常少祖转过身,无奈的掀开被褥一角,露出吻痕遍布的脖颈与半截小臂。
他听到大玥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慢吞吞把被褥裹了回去,抬眸望向他瞪大的双眼,道:“不是我不想去,你看我这样能去吗?”
大玥瞳孔震动,手指着他脖子:“您前几日说的‘有事’,就是这种风月之事???”
常少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别开了眼:“……一半一半罢。”
大玥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他捂住自己胸口,像是被气得喘不过气儿来般,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他,恨铁不成钢道:“焰天剑失窃兹事体大,这等紧要关头您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常少祖脑袋快要扭到背后:“为师对不住你……”
常少祖不是不能用障眼法,只是这障眼法并非高阶术法,应付修为尚浅的弟子还行,面对那些仙君长老就不同了,挡是能挡,但能看出在挡。
想象一下,他站在仙君堆儿里,所有裸露在外的部位都笼罩着一团白雾……他们是不敢当面嚼舌根,估计下次他再去人间听人说书,听的就不是他自己的传记,而是他儿子的传记了。
大玥又双叒叕要编理由将那些个长老仙君轰走了,平日也就罢了,这次可不是他脸皮厚点儿就能将人打发走的。
大玥道:“百君会已经施压了,必须要先稳住他们,不然他们找起麻烦来,您恐怕是一个囫囵觉也睡不了了。”
常少祖眼底终于有了正色,他垂眸思索一番,道:“焰天剑失窃一事,我已有定夺,让他们稍安勿躁,短时间不会出什么岔子。”
大玥闻言松了口气,他虽不清楚师尊所谓“已有定夺”具体为何,却也知道师尊说“不会出什么岔子”,那肯定就不会出岔子。有这话在,就足够他应付了。
常少祖又问:“应辛和华海来没来?”
“两位仙君都未曾来过,两日前传信来报平安。”
大玥抬手凭空一捏,手中多出了两封信函,他刚欲递上前去,意识到常少祖此刻不方便,直接摊开在了他眼前。
常少祖看完后,点了点头,神情没什么变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吩咐道:“让小八小九去盯着他俩,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饭里有几根菜叶,我都要知道。”
“若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才正常,照我说的做便好。”
大玥应了声,收起信函,又简要同他汇报了净方阁近一月来的任务完成情况,常少祖无精打采地半合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突然,门口传来“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磕在了门框上。
常少祖这时候倒睁开了眼,他扭头望向门口,又扭回来,抬起眼,眉心紧蹙:“江了还在外面跪着?”
大玥:“若不是他跪在那,弟子都不知道您回来。”
常少祖知道大玥想翻白眼,但常少祖比他更想翻白眼。
常少祖是悄悄回的灵云山,江不宜又是悄悄把他从地牢里弄出来,若不是江了今早在门口大闹一通,他回来的消息也不会插了翅膀似的传这么快……这畜生真让他一点安生日子都过不成!
常少祖又烦起来:“他很闲吗?宗门大比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