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282)
“那个人,那个人……他知道解除同心锁的方法,他找我,我对他肯定有价值,我能跟他交易……”
江了重新拿起剑,拼尽力气又劈又砍,可他灵脉被封,奈何不了眼前重重迭迭的结界分毫。
邵庭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江了近乎崩溃:“宗主,你放我出去,我知道救师尊的办法,放我出去,求求你,我求求你……!”
“这是你师尊的意愿。”
邵庭话音刚一落下,一道冲天赤红光芒从江了手中长剑爆了出来。
清亮的雪刃自上而下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滚到近乎沸腾的血色,流动的血光仿佛下一瞬就要爆裂开来,剑气浓黑,散发着浓浓的不祥之气。
汹涌的魔气弥漫在狭窄的牢房,不断膨胀、挤压,玄铁雕筑的栏杆开始弯曲变形,雷青石铺就的砖面一寸寸凹陷,一层又一层结界由内而外,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发出噼啪的声响。
江了望着被操控的右臂,眨了眨眼:“焰天剑……不是交上去销毁了吗?”
江不宜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听不到他说话。
[去他妈的狗屁意愿!常少祖就他妈的……几百年过去还是那个死样儿,他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决定?他是人家亲爹还是亲娘啊?叫他一声媳妇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搁这儿耍狗呢?看我们被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儿是吗?我真是,我真是草了……]
江不宜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牙切齿的狠样儿,恨不能食其骨啖其肉,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我天天跟这小废物挤在一个身体里,这么多年又是挨打又是挨骂的,我他妈图什么啊……]
[我图什么他不知道吗?说死就死……]
[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江不宜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喉头一哽,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紧紧抿住嘴唇,挥剑由上而下一劈。
摇摇欲坠的结界伴着稀里哗啦的碎响,彻底破开,凌冽的剑气,连邵庭都不得不规避三分。
牢门撑破,强行越狱,整座地底牢笼同时爆出尖锐刺耳的铁铃声,无数看门弟子鱼贯而入。
邵庭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掌心的灵力聚起又散开,最后竟像是松了口气:“这就是与常少祖结下同心锁的那个魔物啊……”
解锁
牢门合拢, 常少祖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昏暗的环境。
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道视线落在身上,常少祖往后挪了挪, 后背靠在冰冷的石面,后脑勺轻磕在墙上, 掀起眼皮。
大大小小的孩子挤在角落里, 怯生生又好奇地打量着他,牢内又湿又冷,他们身上只套着单薄的里衣,光着脚, 手上戴着同他一样的手铐, 小孩儿手小,手铐勒得特别紧, 腕上一片青紫。
常少祖又闭上眼睛,没说话。
良久, 许是没察觉到他的恶意, 有胆大的孩子凑上来:“你也惹主人生气了吗?”
“惹他生气会怎么样?”常少祖问。
闻言,小孩儿们皆是脸色一白,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儿凑到他耳边,压着嗓子:“以代词相称,是对主人的大不敬!”
他说完煞有其是地看着常少祖,常少祖也看着他, 直到常少祖点头,男孩儿才松了口气,道:“惹主人生气, 就会被关在这里,做成花肥。”
“花肥是什么?”
“你长这么大,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男孩儿吃惊地张大嘴巴,一骨碌爬起来,拉着他衣服朝牢里侧走。
常少祖看到衣服被抓出来一个脏手印,皱了下眉,跟着他站起来,走到牢房最尽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里是另一扇门,比方才苍闽关他进来的门更宽阔,足足有两人高,由金属制成,门缝中泄露出的丝丝亮光,就是牢内的唯一光源。
“我不是在这里长大的。”
“你是从外面来的?!”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孩子的视线都朝他投了过来。
“嗯。”
常少祖随口应了句,往前半步,透过门缝窥见外面的光景,瞳孔蓦地一缩。
门外既不是炉鼎也不是记忆中的试验椅,更不是黑虫的养殖地,而是望不见底的深渊,视线所及,只有一棵粗壮到百人合抱的大树由深渊中生长出来。
大树只有树干,没有一根多余的树枝,顶端硕大的树叶如无数张大手,将中间的花蕊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随着时间过去,树叶一片又一片缓缓张开。
那花肥是……
常少祖忽然被哪来的亮光恍了一下,下意识皱眉眯眼,又猛地意识到什么,朝亮光来源望去——树干。
整个树干又粗又长,通体呈棕褐色带着树皮纹样,乍一看并无异样,可若再仔细看,那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纹样,哪里是树皮,分明是一间间由金属制成的茧房。
透过茧房上的琉璃窗,一个又一个孩子蜷缩着挤在里面,他们无一不戴着同他一样的手铐,而手铐的另一端,连接进茧房内侧,树干的内部。
常少祖望向离他最近的那间茧房。
每一片树叶张开,茧房内孩子挣扎着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拼命拉扯捶打着手铐,手铐完好无损纹丝不动,而孩子面容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瘦削,直到第三片树叶张开,手铐从他手腕脱落,而他,变成了一块儿枯干的石头。
常少祖震惊着久久回不过神,他低下头,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里外外围住他的孩子们。
“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有一百个房间那么大吗?”
“大海是什么样子的?是绿色还是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