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79)
江不宜掀起眼,瞪向常少祖,咬牙切齿道:“常少祖!你又骗我!!”
常少祖:“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江不宜不受控制闭上眼,摇摇欲坠的身体跌落之前,滑进了一个充满了兰花香气的怀抱。
第二天一早,江不宜就紧张兮兮地跑来找他,摊开双手,将伤口展现在他眼前:“师尊,昨晚净方阁是不是进贼了?这伤不是我弄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常少祖一边攥着他的手腕给他上药,一边解释道:“大概是昨日修炼心法时,又走神了罢,本尊早说过,这心法极易受伤……”
看他这样子,或许还未觉察到那个人能在他失去意识时,占据他的意识。
若他知道了,指不定要如何闹,但他现在确实并无解决之法,只能先拖一阵子了。
只是他没料到,拖着拖着,那人居然还上了瘾。每日深夜都要提着刀,站在他的床头,后来他把疱屋的刀都收起来,他又用摔碎的茶杯来威胁他。
幼稚至极。
常少祖近日忙,没精力同他对峙,摸清规律后,每日天一黑就提前吃上止疼药,也就随他去了。
七日后深夜丑时。
常少祖刚从定水山处理完十年间欠下的“债务”回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时,门口一团黑黢黢的身形突然抬起了头。
一双幽幽蛇眸在月光下反着绿光,看着瘆人极了,常少祖脚步顿了一顿。
“哟,三长老,还知道回来啊?”
他语气沉沉的,像毒蛇吐着信子在人耳边嘶磨,夹着浓浓的怨气。
常少祖没理会他,继续抬脚向前。
被无视的魔尊大人心里火噌噌冒了上来,他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数落道:“你去七大宗里打听打听,谁家仙君这么忙,深夜丑时才回家啊?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外面鬼混什么!”
常少祖忙了一日,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条被晒干的咸鱼,如今回家了,还要被人拿出来鞭尸。
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推开门,进去后,冷不丁扔下一句“干你何事”就砰一声关上了门。
江不宜:“!!!!!”
被一而再,再而三忽视的江不宜,气得火冒三丈:“常少祖,你猜这破门能不能经得起我一脚!!”
他刚要抬脚踹门时,门前白光一闪,竟被常少祖施上了层厚厚的结界。
不对劲!
着实是不对劲!
魔尊大人想到什么,踹门的脚又放下,不停拍门,又急又气道:“常少祖,你说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啊?!”
祸首
“常少祖!谁欺负你了, 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死了?”
常少祖闭眼躺在床上,门外, 江不宜把门拍得震天响,让他原本平整的眉间渐渐挤出沟壑。
“我数三个数, 你若还不开门, 我就,就——”
“我就扒光了衣服睡在净方阁大门口!还要在肚皮写上‘三长老始乱终弃’七个大字,让路过的仙君弟子都来瞧瞧看看!我不仅要把自己冻个半死,还要丢你的脸丢你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 心性没磨练几分, 脸皮厚度倒是日增夜长。
“滚。”
常少祖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砰地砸在门上, 门外安静了一瞬,紧接着骂出的话脏极了, 拍打得更剧烈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又施了层视听结界, 将辱骂悉数隔绝在外,耳边只余不住蛩鸣,明朗的夜间一派安宁祥和。
疲倦极了的常少祖愈发怀念被关押的日子,他的身体本不至于如此疲惫,只是小畜生如今体内有两道灵魂,身体却只有一个, 日夜被人占着不得休憩。
时日一长,不仅是他,白日里小畜生也常向他抱怨, 身体越来越没劲了。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多日未得休憩,常少祖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睡梦间忽觉指尖一片温热,好似被湿润的乌云包裹住。
珠帘轻碰发出脆响,江不宜悄声蹲在他的床头,目光灼灼盯着床上的人儿。
他总是侧身朝外,身体蜷缩成虾米,哪怕睡熟了眉间都是轻蹙的。薄薄的眼皮挡住了那双浅眸,凉薄褪去,不显温柔,反而像日夜流浪在街头的漂亮小乞丐,怯生生的模样,叫人看了心里哆嗦着疼。
江不宜眉心也随他蹙了起来,将他搭在被褥外的手握进掌心,小声呢喃:“为什么非要讨厌我?”
他指尖总是凉凉的,像块儿冷玉,捂不热,哪怕出了汗也是凉的。
江不宜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把脸贴在他的掌心,含住他的指尖轻轻舔舐,啃咬,直到指尖同他舌尖温度相同,才微张开唇,扯出几根银丝。
云朵挡住月光,屋内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只留星子闪着微弱的光。
江不宜借着这点星光,看到了他掌心尚未愈合完好,甚至有些泛红的刀口。
这个位置,这个长度,与他前两日割的有些像,但他的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道嫩粉的疤痕。
江不宜还欲再仔细看,那只手已经被抽走了。
他顺势抬头,对上一双冷如冰窖的浅眸。
常少祖撑起身,视线比他略高一些,蹙眉看向紧闭的门,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你怎么进来的?”
“爬窗户啊,这里是二楼,又不高。”
他语气淡然极了,说着又眼疾手快去抓他另一只手,握在温热的掌心,边摸边道:“常少祖,你这手可真嫩,比小姑娘的还嫩,怎么常年握剑也不起茧呢?”
常少祖这次往外抽,竟没一下子抽出来。
月光从云后爬出来,再次将屋内照亮,江不宜看到他的掌心,疑惑地惊叹一声:“你这只掌心怎么也有道口子啊,这么好看的手,干点儿什么不好,学人家空手接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