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性别认知障碍(87)
剑光如星,毫不客气向二人袭来,庞大而汹涌的灵力波动让木制的楼梯吱嘎作响,吊灯乱晃,人影剑光重重迭迭,分不清真真假假。
江不宜左手藏在身后,用力推了身后人一下,示意他快走,旋即右掌掌心对地。
赤红的灵力即将自指尖泻出时,那原本轻柔擦拭着自己脖颈的指尖,方向一转,竟滑至他右肩,重重一点。
指尖赤红瞬间化作烟雾,丝缕消散。
江不宜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
下一瞬,左手腕被一只微凉的大手紧紧箍住往后背一押,右肩紧贴他的脖颈处,搭上了一把长剑。
那把剑通体雪白,剑柄垂有红色的剑穗,月光打在剑刃上,好似有水流涌动,分明漂亮极了。江不宜却觉这剑光比面前所有加起来,还要刺眼。
那是常少祖的佩剑,剑名断水。
锋利的剑刃在他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的红,剑尖所迸出的巨大剑气,却如屏障般弹开了所有朝他刺来的剑。
吊灯不堪重负摔落在地,伴着啪一声脆响,四周归于平静的同时,也陷入一片黑暗。
“尸首已检查完毕,是被暴力拧断脖颈失血过多而死,十年前为谋生计拜入灵云山做洒扫弟子,无任何违规行为记录在册。”
弟子不冷不淡的陈述打破了平静。
江不宜这时才反应过来,低低笑出了声,一双幽绿的蛇瞳更让人毛骨悚然:“人赃并获……好哇,好哇,原来是冲我来的?”
他向左偏头,眼珠滑到最左端,恶鬼一般直勾勾盯着身后人的眼,腔调没有任何起伏:“连你也是?”
对面弟子道:“你杀了人。”
“我杀了又怎样?”
江不宜语气像听到什么笑话,他杀过的人摞起来都能当一座山了。
怎样?
弟子被他的话一噎,欲反驳什么,却被身旁长老给拦住了。这毕竟是常少祖的弟子,惹下如此大祸,既然常少祖已插手,必自有定夺,旁人只需监督就好。
“常少祖,我可是帮你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啊?想杀你的不是我,你的剑为什么在我脖子上?”江不宜嗓音上扬,他视线落在那柄剑上,如何也想不通。
常少祖语气微沉,重复了遍:“你杀了人。”
“常少祖,你他妈是聋了还是瞎了?”
这话像引线,引爆了江不宜的怒火,他面目狰狞着大吼:“我说了是他给你下毒!他给你下毒!!他死有余辜!!!”
那验尸的弟子闻言却嗤笑了声:“你如何证明,毒不是你下的?”
江不宜瞪向他:“滚你妈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弟子被他瞪得一哆嗦,翻了个白眼儿。
有一点两人心知肚明,江不宜要杀常少祖,定会从千万种死法中挑出最痛苦最磨人的一种。
下毒?
下春/药还差不多。
江不宜一瞬不瞬望向常少祖,情绪起伏过大,让他嘴唇都在发抖。
他强压下情绪道:“常少祖,我耐性不好,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的剑为什么在我脖子上?”
清冷的月光照进常少祖眼中,江不宜深深望进他眼底,想从那一片皑皑冰川中找到一丝裂缝,却失败了。
他听到常少祖语气的不耐:“让江了出来。”
江不宜脑子里轰一声响。
“对了,忘了告诉你,在你被封印的那一年新元节,师尊赠我了一个新名。”
“是一个‘了’字,‘终了’的‘了’。”
争吵时的话语又一次响彻在他耳边。
江不宜被押在背后的手指都在气得发抖。
“江了江了又是江了!”
“好,人是我杀的,毒是我下的,所有错事恶事全我一人所做!”
他嘴里乱说着决绝的话,一步一步后退,顺着剑柄的方向,每一步的弧度都足以让锋利的剑刃划开他的脖颈,让鲜血像被他拧掉脖子那人一样喷溅满身满墙。
可他退了三步,脖子上依旧只有最初那道小小的豁口。
“常少祖,你的剑为何偏了?”
“……”
“一句肉身罢了,你就这么心疼他在乎他?”
他看向他时,眉梢微扬,显出几分得意,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这话的答案。
可惜,常少祖并没有搭理他,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让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对面众人看着对峙的两人,也震惊于常少祖此刻难得的好脾气。被弟子近乎辱骂,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动手。
对今日祸事根源,也猜到了二三。能养出如此逆徒,平日定是过于溺爱,以至其有恃无恐了。
那位头发花白的长老叹息了声,摇头道:“三长老,这罪徒既已亲口承认人是他所杀,余下的,便交由刑罚司按宗规处置罢。”
常少祖剑依旧逼在他颈间,似乎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不宜闻言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到脸皮发麻才停下。
他松松抬眼,居高临下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堆蝼蚁:“我不过杀了该杀之人,你们杀的可比我少?”
“我不仅要杀了他,再过三百年,我还要杀你,杀了你们。”他一个挨一个扫过眼前人,悠悠开口,字字句句,却像是踏在他们的心口。
“我要让七大宗的石阶上玉池内溢满鲜血,我要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狗东西一个个拨皮抽筋,剜骨剃肉,我要你们一个个跪在地上给本座为今日之事,磕、头、认、错!”
话音落下那刻,整个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他语气过于轻飘飘了,好似这根本不是什么气话,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