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渔(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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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溯溪这一次不能久留,明日早上她就得回岸上盯着,是以两人牵着手重新回到了船上。
“那山洞里这么多财宝,找起来要费不少功夫吧?”浣溯溪翻看着安的手,发现上头依稀还能看出一些先前伤口留下的痕迹,顿觉心疼不已。
“我与你的事,不可同寻常人家一概而论,不需你去受这般苦。”
“深海之中,诸事我都无能为力,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若是受伤,怎么办?下次再也不许这么做了。”
安搂着浣溯溪的胳膊,面上一派甜蜜,她掰着浣溯溪的手指,有些得意的说道:“没关系,大海是不会伤我的,你是人类,别人能给你的我自然也能给你,怎么能因为我让你受委屈。”
浣溯溪心中柔软,仰面倒在被褥之上,心中百感交集,口中感概道:“都说温柔乡最是醉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溯溪喝醉了?哪里有酒?”一听这话,安的眸子亮了,目光四下在船舱中搜寻。
浣溯溪失笑,自中秋那一晚后,她就禁了安的酒,安倒也听话,只是隔三差五的总要在她这探探口风。
故作严肃的板起脸,浣溯溪眉梢一挑:“怎么又想喝酒了?这酒当真这般好?若是这以后我都不许你喝酒,你可同意?”
其实浣溯溪说这话也不过是说着玩的,不过是酒而已,若是安实在嘴馋,情况允许之下,偶尔贪杯两口也无事。
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也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行,我要喝,有一种酒我一定要喝。”
她说的铿锵有力,浣溯溪抬眼,安的态度还从未这般强硬过,到底是什么酒,让她这般执着?
“什么酒非喝不可?”
安嘴角噙着笑,低头看向下方的浣溯溪,长发自她肩头洒落,将浣溯溪拢在里头,一时间浣溯溪目力所及之处尽是安的容颜,所处一下都显得分外私密起来。
看着安如大海般幽深的眼眸逐渐泛起妖冶的涟漪,浣溯溪的耳边响起了安柔媚的低语。
“自然是我与溯溪,洞房花烛夜的,交,杯,酒。”
末了,她手指划过浣溯溪秀挺的鼻梁,落在珠润的耳垂之上,轻轻的揉捏着。
虽未靠近,但那话语就好像贴的浣溯溪的耳朵之上窃窃私语:“如今我亲也提了,溯溪也允了我。”
“那溯溪早前说,要教我更为快乐的事,何时兑现?”
耳中嗡嗡作响,浣溯溪奇怪,是何声音竟这般的吵,恍惚片刻,原是她的心跳声这般聒噪。
这是什么地方?她们此刻在海上的一方孤舟内,外头寂静无声,她与安定下终生,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就这般深入发展,是否于礼不合?
浣溯溪眨眼,自小到大读过的圣贤之礼,一一在她脑海飞速划过,她找不到一句可以合理解释眼下之事的说法。
但是这又如何那,她与安相恋本就是这世间最离经叛道之事,还去管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随心而动才是最适合她们的。
心之所动,浣溯溪的手已经抚上安的脖颈,致使对方向自己靠近。
“现在,我便教你。”
第129章
今夜的大海格外的宁静, 海风轻柔只堪堪将海面抚起浅浅波纹,不过须弥便又恢复如初, 就好像一面光洁的水镜。
可这般温柔的汪洋,却有着一艘与之格格不入的船只,再搅扰着平静的夜晚。
船身的晃动时而剧烈时而富有节奏,水面的涟漪在代替它述说此刻的心情,船舱中溢出的低喃,让海面之下的鱼群很是错乱。
鱼儿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船下来回打转,似是在反复琢磨某件想不明白的事,就如此刻浣溯溪混沌的大脑。
如今已入冬,夜晚应当是寒凉的, 可浣溯溪此刻却像在盛夏之中,她的周身都是炙热的气息,身上甚至传来了些许黏腻之感,尤其是指缝间,竟勾连出丝丝涟漪。
这大抵是令人不适的, 可浣溯溪呼吸微微一滞, 皱眉将凌乱的头发拨至脑后, 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大概是觉得此刻有些猖狂, 她抿唇收敛了一些,放柔了声音,耐心询问道:“可有不适?”安蹙眉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 她扶
在浣溯溪肩头的手, 缓缓收紧留下了醒目的甲印,她像是在忍耐些什么, 断断续续的说道:“开始有些不适, 现在, 我不知道,但我心里觉得高兴,应该是喜欢的。”
浣溯溪咬唇,思量了片刻,她将衣衫整理妥当搁置在枕侧,五感顿时感觉分外清晰,肩头立刻沁出绯意。
安迷蒙的双眼垂目,有些费力的找寻着浣溯溪的所在,口中轻唤道:“溯溪?”
她没有发现,她此刻声音凌乱,显得格外娇弱。
浣溯溪立时应道:“我在。”说话间她凑到安的面前,让其可以看清自己。
安的脖颈微仰,然后捧着浣溯溪的面容便吻了上去,唇齿相依间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浣溯溪手中正忙,此刻她有些许懊恼,觉得自己往日说不定该听母亲劝道,多学学女工,亦或是学些丝竹弦乐,这样此刻定然会灵活许多。
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无暇去想这些细枝末节,她从未知晓这世间还有这等绝美的风景。
往日的安便已然美的动人心魄,但此刻却是当真美的让她失语,那种介于清纯和放荡之间的矛盾感,是那般要人命。
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纯净无暇,让人心神着迷,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亲吻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心生眷恋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