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男配有点难攻略(116)
许多之前不曾深究的细节露出水面。
除夕那晚,除了她、山溪和那个魔族,还有谁在禁地出现过呢?
那晚她差点死在那个魔族手下,又是谁救了她呢?
她不想怀疑,可是所有的异常连成线,她脑子里不断跳出一个人影。
“是你吗,师弟?”
薛惊昼问:“师姐指的是什么?”
薛同云的心在疯狂乱跳,手指蜷了蜷,这才发现两人原本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断开。
她朝前一步,听见他嘶哑的声音:“真的要去吗?”
即便没有回头,薛同云也感受到了身后灼热的视线。
“师姐,你真的要站到他那边吗?”
掌心空空的,风吹过,汗水蒸发,掀起一阵阵凉意,好像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溜走了,好像她再往前一步,他们之间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薛同云的身形蓦地顿住,闭上眼调整呼吸。
若他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她说出事实,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若不幸他是她想的那样,那么她也想看看,他到底要将这件事谋划到什么程度。
薛同云跳上台,站在高处,直直看进薛惊昼的眼中,掷地有声道:“我可以证明山溪他没有通魔,因为除夕当晚,我也在禁地。”
此话一出,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那晚我也进了禁地,看到了那个魔族,并且和山溪一起对抗了他,我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过,差点死在他手下,事实就是这样,山溪,没有通魔。”
薛同云掐头去尾,绝不多说一句话,但她破罐破摔的态度让所有人意识到,这件事正在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
她看向韦祎,冷漠道:“我知道你只是个马前卒,叫你主子出来跟我说话。”
第62章 拔剑反目
韦祎的表情在薛同云的逼视下出现一丝裂缝, 脖颈僵硬,像贪吃蛇一样一寸一寸朝自己的右侧方旋转。
薛惊昼笑了笑,踱步走出, 站到薛同云正前方,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词——“果然如此”。
他仰头道, “又被师姐发现了啊。”
语气坦然,丝毫没有被她抓包的心虚和慌张,反倒透着若有若无的兴奋, 像是希望被她发现一般。
在场的其他人对眼前的状况不明所以, 但凡他们敏锐一些,就会发现这场乱局的焦点已经从山溪身上转移了。
四周这么多人, 都形同虚设, 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战场。
薛惊昼问:“你要与我为敌, 是确信我会为你妥协, 对吗?”
薛同云缓缓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事实。”
薛惊昼手里出现一支竹笛, 无论是笛身的碧绿还是表面的泪痕, 都和她手里无间的剑鞘一模一样。
笛子指向山溪, 笛子的主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分给他,只是望着薛同云问,“你知道的事实,是指他没有通魔。”
薛同云下意识想点头, 然而面对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他,她忽然无法确信自己点头之后, 会不会被打脸。
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杂乱无章, 完全找不到头绪,也梳理不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她唯一确定的是,当晚薛惊昼去过禁地,最后救回自己的也是他,那股“同云酿雪”的香气做不得假。
至于他何时去的、去做了什么,她全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了谋划今天的这一切,他到底做了多少铺垫。
薛惊昼仔细琢磨她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我知道了,关键不在于他是不是通魔,而在于你相信他不会通魔,对吗?”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满脑门子问号,心道这有区别吗?
薛同云知道区别。
她很想说不是,她并不是相信山溪不会通魔,而是知道他不会通魔。
可是话到嘴边,好像也很难对他解释清楚“相信”和“知道”的分别,总不能说她是看了原着剧情,所以知道吧。
而且不独是她,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认为山溪会通魔。
乾元宗掌门座下最受器重的弟子,天赋异禀,修为又高,前途一片光明,谁会这么想不开断送大好前程勾结魔族啊,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只是没人敢说这话。
别看薛惊昼气定神闲站在那儿,面容温和,嘴角甚至隐隐挂着笑意,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垂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只有钝感力超强的小鱼师侄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她想着虽然薛惊昼对人冷漠了点、高傲了点,但她总还认为他是个不错的人,于是耐心解释道:“师叔,山溪他身上有天生灵骨,是绝对不可能通魔的啊。”
薛同云眉头微微一皱,小鱼师侄怕是关心则乱,连山溪身上的先天灵骨都暴露出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先天灵骨”四个字,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先天灵骨,用现代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先天修真圣体。拥有先天灵骨,生下来便可吸食灵气,吃饭喝水,哪怕是呼吸都在修炼,堪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
众人表情是如出一辙的艳羡,也清楚山溪既然有先天灵骨,通魔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只有薛惊昼不为所动,眼底划过一抹嘲讽,不带一丝感情反问,“是吗?”
他衣袖一挥,从幻境里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影,举重若轻丢到擂台上,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他是魔将白珩之子,是不是就有可能了?”
白珩身不由己掉落台上,面具随着他的滚动从脸上脱落,那张与山溪八分相似但更显成熟的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