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152)
兰襄长老走向门外,后背莫名爬上了鸡皮疙瘩。
她突然想到,如果王女的身体能拥有灵气的话,该是何等的恐怖。
像这种悟性极高、神识极度坚韧的存在,有灵气,则修仙一路高升;有祟气,则会成为穷凶极恶的天地邪祟。
幸好柴桑的那个夜晚,王女没有变成邪祟。
要不然,整个柴桑,不...整个天都,都有可能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中。
快过了戌时,王女涵室的灯还亮着。
林以纾简单用完晚飨后,又回到涵室内,席地习书,口中将口诀念念有词。
因为她是想悟出一个新的万物修的法门,所以她需要不停地试验。
她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将术法的步骤往下推。
由于穿书之前专业方向的缘故,她对数字的悟性较高,她尽量将术法量化,来探寻其中的规律。
她伏案写字,手不停地往下写。
写了一会儿,术法推不下去,她将宣纸掀到一旁,拿出新的宣纸,重新推导。
一直写、一直写...林以纾停下了笔。
鼻子前湿漉漉的,有血掉落在宣纸上。
林以纾:“!”
她捏住鼻子抬起脑袋,找到丝帕捂住自己的鼻子,等了半响鼻血止住。
她嗑下一颗清心丸,重新回到案前写写画画。
画了百来张意象符,摊在桌上琢磨。
清秋守候在涵室外,望着居室内静坐的林以纾,忧心忡忡。
她觉得王女不太对劲。
自从王女从祟地出来后,虽然人前还是表面上的那幅天真烂漫的模样,但到了人后,王女经常就像如此在案前伏案静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清秋仿若能看到有无形的巨力压在林以纾的身上。
如此逼迫自己,会不会过于极端?
清秋撑着烛火推开门,“殿下,已经很晚了,您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如先行歇下吧。”
少女略微摇头,“我再看一会儿,你不必管我,可以先去休息。”
夜半三更,烛火摇曳,林以纾不知疲倦,不停地在重复作符咒。
作意象符虽然耗费不了什么灵力,但极其消耗情思,林以纾的手腕颤动,身躯摇了摇,她放下笔,疲惫地用手撑住脑袋。
她想闭上眼休憩片刻。
可一闭上眼,一张流着血的血红脸庞浮现在眼前。
陈娘…
林以纾立即睁开了眼。
她总是无法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陈娘死去的模样。
为了不让这些杂乱的思绪占据自己的神思,林以纾坐直身,提起笔重新作符。
门外风吹竹叶,纸窗倒映少女纤细的身影。
烛火下,林以纾屏声敛息,由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些异状。
有丝丝缕缕的祟气从她的身体里挥散,往外渗透,如同蛛丝一般往外爬,粘连到壁上、顶上。
屋内祟气蔓延,墙角变得潮湿起来。
林以纾笔尖一颤,手腕一抖,她睁大了双眼。
她摸向自己的鼻子——
血。
她又在流鼻血,不是刚才那般只流了几滴鼻血。
汩汩的血掉落,她捂住自己的鼻子,那些血止不住,如同开闸的水一般流淌,手指的缝隙间,大量的血往外涌。
宣纸被晕染得血红一片,少女的身影一晃,“砰”的晕了过去。
侍从们听到动静后连忙推开门,涵室内的祟气往外冲,她们尖叫道,“殿下!”
原本昏暗的承运殿,立马灯火通明。
侍从于殿内来来往往,涵室外,被召来的医修跪了一地。
他们无法承担复金殿下冷肃的目光,匍匐躬身。
复金珩:“在嘉应不是说已经治好了殿下,为何殿下身上还有祟气?”
医修们请罪,跪伏一片。
复金珩踏入内室,几位在对林以纾施针的医修给复金珩让开位置。
复金珩:“你们先退下。”
医修们纷纷告退。
承运殿的侍从被派去召拂尘长老。
拂尘长老是踏云会的长老里,最了解祟气的一位。
复金珩坐在榻旁,将少女不断打冷战的身体揽入了怀中,牵住她的手。
昏迷的林以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下意识地想要抽开。
复金珩察觉到她的动作,将她的手攥在手心。
他观察着不停在冒冷汗的少女,漆黑的眼眸中金光转瞬即逝。
他握着少女的手一松,似乎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些附身于林以纾的祟气,并没有再伤害她,反而在不停地在她的额角、指尖盘旋,像是在安抚她。
她身上的祟气,在不停地吸收窗外的天地祟气,将外界的祟气吸进来,来填充少女身上的亏空。
可她的身上为何会出现亏空?
复金珩眼神一定,他俯下身,解开林以纾的衣襟。
衣襟解开,林以纾的呼吸似乎顺畅了一些,往外吐气。
复金珩扶起她的上半身,看她的后脖颈。
在那里,他留下的同命纹,已经从金色的芍药细纹,变成了深黑色。
同命纹,字如其名,是可以分摊、共享命运的一种契纹。
他给林以纾留下这个纹路,本意是想分摊她在祟地受到的伤害,将他身上的灵气渡给她。
林以纾之前身陷祟地,他凭借同命纹可以随时看到她陷阵的情形,一定程度上确实分摊了她些许的重伤。
可渡灵气这一点...少女的身体先天有缺漏,无法吸附任何灵气,所以并无作用。
可现在,她的身体,竟然在吸收祟气。
而这个同命纹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将祟气聚集,反过来传输给复金珩。